“颅血检查了没？”

    抢救室红灯闪烁，周阿姨着急忙慌地迎上来：“汤医生，你可来了，刚刚吓死我了！”

    汤小年就快走了，三个月前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个事实。那时的汤小年还在城，若不是有一次他放假回家，恰好赶上她腹痛发作，或许直到汤小年死在家里他也不会知。

    “不知，大夫一直没来。”

    ——那可是被称作“癌中之王”的胰癌啊，再明的医术在死神影的笼罩都无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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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君赫跟着郑主任走

    “我去看看。”汤君赫说完，走到更衣室换无菌服。他是外科医生，有手术室的特权。

    汤君赫这才稍稍松一气，看来况还没有想象得那么糟，一切都还有希望。

    “还在手术室呢。”

    汤君赫站在离手术台稍远的地方，一言不发地看着病床上的汤小年，耳边是各仪的运作声响。

    车停到医院楼，杨煊转看着他说：“你先上去，我停车。”

    主刀的郑主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汤，你过来一。”

    “里面什么况？”汤君赫勉定神问。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学医八年，手术台站了无数，不可能意识不到，就算把全国最好的胰癌专家请过来，也不过是把不到三个月的活延到四个月、五个月，至多不过半年。

    层室里正张有序地行抢救工作，见他来，站在手术台旁医生护士并没有表现讶异。以往汤小年手术时他也常在一旁看着，虽然外科医生都见惯生死，但为人女的受没人不懂。

    汤君赫坐到车上，才觉到一阵手脚发，安全带拽到侧，愣是慌得对不准孔，杨煊伸手帮他把安全带系好了。

    “查了，没有血。”

    抢救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汤小年从抢救室被推到ICU，汤君赫从手术室来时，看到了坐在外面的杨煊。杨煊正面无表地垂着睫，像是在沉思什么。

    拿到诊断结果的当天，汤君赫就为汤小年买好了通往燕城的车票，把她送到了自己所在的普济医院。他从实习起就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他的老师薛远山是远近闻名的外专家，在医学界颇有威望，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尽可能地给汤小年提供最好的医疗资源。

    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在意其他事，汤君赫解开安全带推门车，电梯恰好停在一层，他乘电梯上到七层。

    汤君赫拿手机，又给周阿姨打了电话过去，问况怎么样了。

号界面，在上面输了几个数字后，忽然大梦方醒般地意识到杨煊在十年前已经不用这个号码了，而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或许早已易主。他来不及多想，转朝餐厅门走，走得太急，差和迎面来的杨煊撞上。

    那次他把汤小年送到城市区的医院，医生诊断她患了胰癌，恶，晚期，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活。

    汤君赫刹住脚步，一个踉跄，杨煊伸手将他扶稳：“在这等着，我去开车。”说完侧从他旁走过去。

    车启动，汤君赫的手肘撑在上，垂着，手心贴着额，竭力让自己冷静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勉恢复神志，忽然想到自己忘记和杨煊说明目的地，抬起，却发现车行驶的方向的的确确是朝着医院的。杨煊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