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却不知怎的一脚踩空，猛然自梦中惊醒。

    微屈的仿佛搐了，残留方才踩空的余韵。

    定王怔怔看向帐，梦境消失无踪，只有方才人的姿在脑海回，在静夜里分外清晰。

    他躺了片刻，翻坐起，觉得这梦境着实奇怪——从前只梦到旧时的事，这回却梦到了将来的？梦里的嘉德公主已经十五六岁，那位肖似阿殷的人也该有十八岁，两个全然不认识的人在梦里突兀现，可真是荒唐。

    窗外风声飒飒，秋夜已经添了寒凉，定王踱步走至窗边推开条。

    此次铜瓦山和南笼沟之役，定王边的亲卫皆随行参战，今夜便让他们在值房休息待命。此时廊只有临时调来的侍卫值夜，站得笔直。那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作为侍卫，他比常人要神直很多，然而此时却还是微微佝偻脊背，耷拉着脑袋，显困顿萎靡之态。

    都不如陶殷。

    定王摇阖上窗扇。

    *

    此时的城南，陶靖抹完最后一药膏后，取了早就备好的白布缠在伤。

    昨夜一场激战，常荀和元骁分带人攻，他却是着计划率先潜匪寨，拿了周冲。南笼沟的土匪固然凶悍，周冲的手比起陶靖来，却还是差了一截。麻烦的是那边人手多，当时厅中有五六个好手，陶靖要活捉周冲，也费了不少的力，大和腰背都被刺伤。

    好在伤势并不沉重，他在激战后收兵的间隙里草草理，状若无事的疾驰回到凤翔，路上伤崩开，时时作痛。他忍着回到家，中衣上已有两片黑沉沉的血迹，外的玄衫被血浸染，只是不甚惹罢了。

    陶靖并不在意这伤，因如意那边备有，便自拎了两桶屋中。洗净伤敷上膏药，再将那带血的衣衫扔到中稍稍搓，只消倒了带血的，便能将伤势掩盖得毫无痕迹。

    夜已经很了，陶靖连夜鏖战又带伤奔驰，此时十分疲累，却还是没有半睡意。

    推开屋门，如意还在院里的竹桌边坐着，正在捣一团黑乎乎的膏药。

    秋夜风寒，她裹了件冬日才用的袍，手脚却还是被夜风得冰凉。见得陶靖开门，如意忙站起来，“驸爷还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