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翻腾，全呕吐来，呕胃了，她还是不肯走。

    “温心啊。”温心听见耳边汤贞老师无奈的叹息，她知汤贞老师舍不得她。汤贞老师从背后抱她，把她用力扶了起来。汤贞自己走路都不安稳，这会儿扶着温心，扶着边的座椅、栏杆，是在这天气，一步步把温心带回到安全的船舱里。

    “汤贞老师……”温心遂了心愿了，她全发冷，躺在汤贞老师找到的一张床上，她前一阵阵地发黑，拉住汤贞的手，小声说，“我们明天再来玩……后天再来玩……今天就先不玩了……”

    终于不再有雨落。温心迷迷糊糊的，觉一只手贴在她的额上。

    “汤贞老师……”温心喃喃。

    汤贞老师的手凉凉的，像块玉。温心额，她半睁着睛，隐隐约约，看到汤贞坐在床边，正在解外。那是温心给祁禄买的外，汤贞整一个午都穿在上，外外面防，里面一层保面料。汤贞把那件外盖到温心上，把她发冷的裹住。

    温心嘴哆嗦，她听到汤贞老师说，温心，好好休息，明天记得去看医生。

    温心突然有很不好的预，她摇：“你不要再去了，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温心想从床上爬起来，她用手撑床：“你带我一起去，我跟着你……我保护你……”

    汤贞又笑了。温心看到汤贞老师低来。有那么一瞬间，温心仿佛走了一个遥远的梦——汤贞老师好像从没有生过什么病似的，还伸过手来，她的脸。“知了，谢谢温心保护我。”她听到汤贞老师笑着说。

    温心说：“汤贞老师，你带我一起走。”

    舱门打开，山呼海啸，狂风骤雨，迎面扑来。谁也不知是哪里一只蝴蝶扇动了翅膀，引得这片海上的现实世界支离破碎，颓然瓦解。

    汤贞在一条黏稠的大河里走，雨落在他上，冲刷他满仿佛洗不净的泥泞。这条沉重的河，汤贞一个人走了太久了，他双脚陷在不见底的淤泥中，每一步都走得疲力尽。

    越接近船舷，汤贞越觉得那天地间无边无尽的黑暗，有些东西是可以解救他的。那是什么，是真实抑或是幻觉。汤贞手碰到满是雨的栏杆，他在风雨中张呼，手因为激动抑制不住地颤抖。他觉周的大河在急速退后，那在河底拽着他的力量被雨击打得不成形状。

    他踩上栏杆，低望翻涌的浪。栏杆勾住他的鞋底，汤贞睁睁看着那只鞋落去，先他一步滔滔的海中，被吞噬海面张开的血盆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