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暗合他心意，但他未免不放心：“叔啊，这是皇上的明话还是您猜的？”

    “我猜的。”

    章召登时急了：“您猜的，这事要是猜错了，可是一条命啊！好歹是个皇，可不是闹着玩的！”

    章沉风轻云淡：“得了吧，挂着父的名，其实一直养在里，算来没见过几次，生疏得很，再说和前朝有关系的人能落到好么？”

    章召愁容满面：“叔啊，你上次就说引诱废太那事是皇上心里想的，可结果却闹得人仰翻，这次要再有什么差池，可怎么好？”

    章沉怒了：“那事儿不是你了岔么！这事你放心办罢——那六十杖去，死个人稀松平常。皇上还能不知？你去就是了！”

    行刑这日，白云悠悠，倒是个好天气。

    谢临从房里来，章召打量了他几，才发现差别——谢临束起了发髻，鬓角抿得整整齐齐，不再有任何发丝散，看起来倒大了些。

    行刑的人站立两侧，把他围拢在中间。谢临屏着气，咬着牙，里却噙着一包泪，全似冷般一阵痉挛。这死死忍耐的模样倒让人疼怜。章召是玩惯小倌的人，此刻站在阶上，只饶有兴味地打量。看着两名侍卫上前，伸手掐住他肩膀，谢临一颤，从齿中只喃喃挤两个字：“表哥……”

    看他这样，章召却笑了：“差忘了给你说，听你叫表哥方想起来——废太失足落崖，已上谥号风光大葬了。”

    谢临扬起脸，盯着他急声叫：“表哥！表哥！你……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也许是谢临的神态太痴癫，让章召也不由摸摸，犹豫：“唉，我……我骗你什么？已有厚葬的旨意了。”

    谢临面煞白，泪从睁得大大的睛里涌，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人狠命一推，重重跌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让他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脑瞬间变得空白，只夹杂着鼻音轻声呜咽：“表哥……你在哪儿？”

    章召摆摆手促：“动手吧。”

    后院行刑，冯闻镜在前院听得清楚，破风砸在上的声音真令他一阵心悸，他答应章召说服谢临本是因时势所迫，无暇细思结果。如今听着后院的惨叫，只觉汗倒竖不寒而栗。

    唉，他望着和陆有矜说说话，偏这几日陆又生病休假在家，冯闻镜焦急地踱着步，蓦然想到一件事，忙声叫：“来人！来人！快去太医院，找个医术湛的人过来候着。”

    他话音一落，章召却恰巧皱着眉踱步来：“冯兄，你给谁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