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晋皱眉,“王爷,我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为君者,不可被私
所绊。”
“你肯留,看来小棠的答案已经说服你了。”洛平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即使我向你谏言放弃他吗?”
“好是好,不过你不担心你家小棠又来搅局吗?看得来,他很不待见我们俩叙旧。”
两人政见相悖,时常对薄于朝堂,而宣帝从不劝阻,也从不偏袒任何一方。
洛平苦笑:“药里加了凝神的草药,白天睡多了,这会儿反而睡不着。见你房里也还亮着灯,就想找你聊聊。”
那时的满朝文武看见方太尉手执酒盏,在真央殿前敬雪三杯。
那个越王,哪里还有孩的模样?分明已经是个乖张狡猾的小狐狸了!
“那是说公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不到外人来
手。”
方晋不动声地瞟了
窗
:早早睡了?那外面那个听墙角的是谁?他心中暗叹,这个越王还真是一分一秒也不放松对他家小夫
的看护,不,这已经不止是看护了吧……
落铺满了那只药碗的碗底,浸着残留的药
,苦涩又柔
。
方晋开门相迎:“本以为你明日才会来找我,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是。”
————
“听闻你发了招勇榜,如今正是求才若渴的时候,可你只因为慕权兄病了就闭门谢客,我瞧慕权兄的病症也不是很重,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小题大作了吗。我有疑虑,若是今后遇上需要你取舍的大事,你最优先考虑的还会是他吗?”
他觉得,洛平可以说是最了解周棠的人,也可以说是最不了解他的人了。离得太近,反而看不到他的全貌——
越王以师礼相待,方晋落宿了王府。
“请说。”
方晋不由叹息。世上总没有完人,洛平不是,越王不是,他自己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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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周棠说,“我知
这是错误的答案,但是对我而言,这世上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事了,一件也没有。”
“是的,你教的学生,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还是
一回被人剥削得这么惨,就差没签卖
契了。”
“王爷,你答应过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哪有那么夸张,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孩,很多事
他的看法还不成熟,你多让着他一
,以后再慢慢矫正。”
洛平拢了拢衣裳:“仲离,既然你
这一赊,就赊了大半辈。
是夜,洛平披衣来到方晋房前,叩响房门。
“……”方晋一时无语。
这便是后来的一代名臣与承宣帝之间的首次会面,史书中记载为“亭中对”。当然,传于世的版本与当时真正的
容完全不同,但有一
算是说对了。
他说,他这一生最痛快的事,便是在城郊的一家酒肆中赊了老板那么多酒钱。
洛丞相和方太尉之间的嫌隙就是从这次的对答开始埋了
源。
“王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是。”
“那孩跟我赌气呢,早早就睡了,没事的。”
他们争执了那么多年,争了大承的太平盛世,直到那一年的大雪之后。
有友如斯,此生足矣。
“多谢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