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回宋府去么？”

    从前重华和宋府离得远，我就能有借留他来，现在太府与宋府是对门，往来很是方便，我就没了这样的机会，所以我这样问他。

    “我不回去，我陪着殿在太府。”

    我好不多事的问他：“为何？”

    宋清平转看我，：“我这里有许多理由，殿想听哪一个？”

    “每一个都说来听听？”

    “雪天路。”他顿了顿，继续，“门房睡了、厨房歇火了、殿一人待着无趣……”

    “够了够了，这么多缘由足够了。”我说，“日后你还可以着用。”

    后来我们洗漱好了，盘坐在小榻上说话，宋清平正扭剪着烛芯，烛芯太了烛光会暗。

    我那时候有些困了，还以为自己又在什么怪异的梦里，便好死不死的呓语：“若你是姑娘家便好了。”

    烛光暗了一，随后又跃着亮起来。

    等我已经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落宋清平耳里了。

    他仍拿着剪，在烛光之中瞥了我一，反问我：“殿以为如此，那宋清平还是宋清平么？”

    “你说的对。”我趴在桌上，转看他，咬牙，“你若是姑娘家我简直会恨死你。整日里我读书，我一肩担起天，我好好当个太，仿佛自己明日就成了太妃，早早的担负起相夫的责任来。”

    宋清平仍是剪那烛芯，我不知一蜡烛哪里来的这么多烛芯可以剪。

    他笑着接话：“可惜了宋清平是个男的。”

    又是一年了，仿佛昨天的墙外才传来“景嘉十六”的祝语，我们还在烛光之中互平安，倏地一年就又过去了。

    究竟有多快呢？大概就是若坐在对面的宋清平忽然白了鬓角，我也不觉得奇怪。

    他把烛芯剪去，仿佛剪去我们之前十余年的岁月。

    我却猛了一气，把蜡烛给灭，略赌气：“睡觉了，你看那蜡烛光都烧到你睛里了，怪亮的。”

    宋清平不问我，他不问我究竟是怎么看见他底的蜡烛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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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我总是梦，连打瞌睡也梦，梦见宋清平，梦见我们在重华里，在九原行里，在太府里，甚至在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