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嘀嘀咕咕，暗自评论。随着人走官署，方拭非则继续挑灯夜战。

    她照着那两个时辰里易的数额略算了一，去年上报的盈余还有几分可信，今年实在低得太夸张了。

    方拭非见他一副大兴趣的表，拍着他肩说：“这算什么？都是老手段了。方老爷最初开始行商的时候，抓着一把果，就能在别人店里呆上一整天，还不被赶去。”

    方拭非见他面无异，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您没什么想说的吗？”

    她又熬了一个通宵，在第二天午的时候，总算完工。将算好的市卖之税拿去给叶书良过目。

    她一站起，屋视线便齐齐锁在她上。方拭非目不斜视，门拐了个弯儿，来到叶书良面前。

    林行远受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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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主事看她从容不迫地清空了大半书桌，不知是装的还是脆胡来了，只能主动开问：“方主事，可需要帮忙？”

    严主事撇嘴，才不信她的邪。她可是自己拒绝了，如果还糊了事，那就与他无关了。

    方拭非脆跟他多说了一：“生意前, 众人都知要刺探，可需要刺探什么呢？看对家的货好不好其实并不是主要，最要看的，是去店里的客人, 他们买的都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习惯癖好。这些都是老商铺用数年时间挲来的经验，要是让你探来, 接去就好办了。有些事别人不可能告诉你, 还得看自己够不够机灵。”

    他对商家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真不清楚，还觉得买卖就是单纯的买卖, 买了店面, 摆上东西, 招好伙计, 等着客人上门就行了。原来门多着呢。

    方拭非心中有数, 继续回理账本。

    “得很好。”叶书良重新提起笔，“你可以继续忙自己的事了，金

地摆着。还有一副价值连城的蹙金绣，就挂在正中墙上供人观赏。若是生意萧条，不会摆那么多东西。”

    她将旧账都清理去之后, 先不忙着对，而是将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摘抄来, 直接往算。等把叶书良要的东西完，才开始慢慢倒推验证。

    ·

    毕竟三人同为金主事，方拭非一名新人，若是就了错，还了大错，他二人无论如何也脱不了罪，要被连坐，叶郎中必会责骂他们。原先是想看她笑话的，可两人没打算把自己也成一个笑话。那可得不偿失。

    这样的布庄要说不赚钱，打死方拭非都是不信的。

    难怪多少人闷撞去行商, 最后却赔得血本无归。

    但他们不知方拭非看账簿的速度飞快, 早就不是常人能比。她原本看书的速度就很快，一目十行。且记忆力过人, 并不只是囫囵过一。

    “不用。”方拭非一手压住书册，“上就看完了。”

    林行远听她说得条理如此清楚，也很惊讶。

    第30章 完人

    金主事与严主事给方拭非留的账册, 虽然只有一小分, 可对初上手的新人来说, 短时间里应该也是理不完的。

    两位主事本已好过去帮忙的准备，提早把当日的事都理了。可不想一直等到天黑散值，都没等到方拭非开。

    叶书良放手公务，拿过账册仔细翻看一遍。未评论，表示收，将东西摆到一侧公文的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