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铮发现月宜在发呆，唤了她一声月宜，她猛然回过神，微微笑，眉弯弯得：“怎么了？”

    “老师，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月宜放托着腮的双手，柔声：“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上的伤。”

    荀铮低了低，语气平静：“没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很多伤都好了。只不过是留了疤。他们说男孩没有疤痕就是娘娘腔。”

    月宜抬起手，手指轻轻梳理着荀铮的发，乌黑密的发丝，穿过手指，愈发衬白玉一般的手指细如雪。他很享受这样的亲昵，脆伏在桌面，像一条乖巧地大狗狗，安静地任她为所为。“我从来不喜那些话，什么男孩就要留疤才算是男汉。每个人都应该生活在快乐而健康的环境中。你也是。”月宜轻轻地婉声开，“荀铮，父母很重要，但是如果他们不能给你和关心，你也可以考虑离开他们。”

    荀铮似乎从没有思考过这样的可能，底氤氲着茫然地光泽，像是河底埋藏在沙底只一角的小小鹅卵石。“这样可以吗？”他讷讷地问，他喜月宜，希望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月宜旁，她遮风挡雨的男朋友甚至是丈夫。可他到底还是有些稚之，月宜作为他的老师，他的心底总还是存有一份信任和仰慕，她说的话他都意识地去思考、去。

    “他们你吗？”月宜问他。

    荀铮肩膀委顿去，几秒后兀自苦笑一声：“我不知，可能很小的时候喜我，后来等我上了学学习越来越差，我就觉不到了。”

    月宜见他若此低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是少年却还在继续说：“但……老师，如果我和父母不来往了，我还有什么亲人呢？你说的，我又要去哪里获得？”他的神清澈无邪，静静地充满疑惑和伤地望着月宜。

    月宜见过荀铮各形，不羁的、叛逆的、傲然的，甚至还有意迷时狂野放肆得，却从未有一神让她这样难过。她心底地叹了气，再也不顾忌什么。她在国外待过，自然也染了一些开放的气息，尤其是，她边的外国朋友从来都是大胆承认自己的。她又何必逃避呢？

    她在荀铮迷茫的目光中，双手主动捧起他的面庞，然后缓缓地、慢慢得、充满忐忑与激动得，将自己的轻轻印在荀铮眉心，温婉却又轻柔地对他说：“荀铮，我来你好不好？”

    荀铮不知这一晚上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除夕夜先是因为生活中的琐事和父母争执，在他们第N次辱骂自己是一条寄生虫后，他彻底地爆发，接来就是父亲的拳和母亲的待，还有弟弟从旁的冷嘲讽。他挣扎着跑来去了月宜家里，她为他查看伤势，帮他涂药，给他饭，最后，她告诉他说，她他。

    他猛地睁开，打量着周围，还是那间让他以为是人间天堂的房间。他上酸疼得更厉害，神却无比亢奋，撑着换好衣服打开房门，听到月宜房间已经有了动静。他心得几乎要来，牙齿都在发抖。他想了很多寒暄的方式，可最后月宜都已经走卧室，他还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月宜只穿了一件小熊图案的家居服，发挽了个，很俏，看起来也就是个中生的样。她微微嘟起小嘴儿，脸上也有，却还是大着胆来到他面前，然后在他没有受伤的右手手臂上轻轻了：“嘛不说话？杵在这里装电线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