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外人在，许然肩膀颤抖片刻，呼，恢复了正常。

    他摘镜，通红的眶，神经质地了镜片又回去，尴尬地没话找话：“你看这……行，就当让你们看笑话了吧。”

    “没事儿。”顾杞说，“哪个乐队不吵架，平常心。”

    “再平常心真得解散了。”

    顾杞连忙说：“不会的，你们演唱会都没开，我还等着要票好吧？”

    说起演唱会许然就想笑，不合时宜，他最终只不自然地牵动了嘴角，看向闻又夏：“所以我真羡慕邱声的。”

    闻又夏有所觉，他接来要说什么。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那么多时间，那么默契的合，跟活第二个自己似的……又有什么用？太了解，现在他不听我的就是真不想听了。”许然轻轻了气，“可是邱声呢？跟你，琴都砸了，过去好几年……你还是会为了他回来。”

    说完后，许然转就走，仿佛再晚一秒他就会在闻又夏面前所有不堪的脆弱。

    “我还是第一次见许然那表。”顾杞若有所思。

    闻又夏“嗯”了声。

    Woken和银山相似又相反，作为创作的中心人，许然与鼓手盛小满相识于年少时期，用许然采访中的话说，他们“毫无疑问是彼此在世界上的另一个镜像”。这默契反应在音乐里更是浑然一，1 1>2，谁也离不开谁。

    他们是那么地合适，般，永远支撑着彼此……

    可这时的许然，背影落魄而孤独。

    仿佛在盛小满第一次表示要离开他开始，他们经年以来筑建的桥梁就轰然倒塌，孤木难支地横在两人中间，只等着最后一稻草。

    太合适了，分开只会更伤人。

    闻又夏望向许然的背影，想到他没有对邱声说的后半句话。

    “我们不合适，但是，乐队不需要太合适。”

    直面了另一支乐队的困境，自己过去的刀光剑影突然变得轻松而容易接受。走到排练室外室，顾杞还沉浸在许然似是而非的话语中。

    他想当然地问：“你说Woken真的会解散吗？”

    闻又夏过了会儿，才答：“乐队都会解散的。”

    “啊？”

    “解散，重组，再解散。”闻又夏不顾杞的目光逐渐犀利，继续自顾自，“没有乐队能够久，只有作品可以。所以我一直在想，大家都要留在银山一辈吗？五年，十年，还是等合约结束不续了？也可能我跟邱声明天又要吵架——”

    “闻夏，嘘！”顾杞使。

    闻又夏没接收到，他聚会神地从兜里摸排练室钥匙，一边说：“明天怎么样是明天的事，但你今天喊我，我就上来了。”

    顾杞试图挽回局面：“所以你还是在乎银山的嘛！”

    “因为它是邱声的血，”闻又夏说，“我不想让他伤心。”

    顾杞没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