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收拾总行了吧？”

    “不要，等你整理完，天都亮了。”

    “怎么会呢？我手脚很麻利的……云姑娘你又扯开话题了！”

    “……”我移开视线，沉默以对。

    “云姑娘……”他可怜地唤。

    “就让我在这儿歇一歇……”我抿了抿，垂肩膀，忽觉心俱疲，“你睡你的，我不会打扰你。”我抬起脑袋，惆怅地望向窗外，“我就在这里坐着，等候天明。”

    “……”这回换他一言不发了——许是听了我吻中所带的疲惫，穆清弦不再持，而是径自走到床边，脱了鞋，躺了上去。

    “你睡觉不熄灯？”意识到屋里的蜡烛尚在燃烧，我扭如是问。

    “不敢熄……”他仰面朝天，恹恹地回答。

    我闻言莞尔一笑，起灭了蜡烛，轻声：“我说过不会影响你。”

    “云姑娘的存在就是对穆某最大的影响……”他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对不起……”黑暗中，我坐了回去，不禁低了。

    “呃……我说笑的，云姑娘别往心里去。”见我似有失落，他忙变正经了些。

    “穆公，我可以直呼你的名讳么？”我话锋一转。

    “行啊，早就该这么着了。”他乐呵。

    “清弦。”

    “嗯？”

    “能到你这样一个朋友，是云玦三生有幸。”

    “哈哈，清弦惭愧。”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谢谢你，“睡吧，明天……不，待到今日破晓时分，就会结束的。”

    至此，我们两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我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毫无睡意。渐渐地，我听到了穆清弦均匀平缓的呼声，看到了东边的天际一一地泛亮。

    我起了心远阁，只前往自己的寝。远远地，我就借着少许亮光，望见了飞檐为我准备好的车——旋即，我又看见了那个于微弱晨光中伫立的男，而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停脚步的我。

    双方就这么四目相望，良久不语。直到我把心中所有的绪都清理净了，才率先迈开步靠了过去。

    “上车吧。”与无争保持着一段距离，我看着别，受着他灼的视线，语气里满是疏离。

    数秒后，他终是收回目光，侧跨上了车。我则坐到了车夫的位置，手执鞭，挥鞭驾起车来。车轱辘咕噜咕噜地转动着，载着默默无言的两人驶了皇。我一路不停地赶到了城外，在约定的地见到了飞檐和他预备好的匹。

    此时，天已大亮。我停车，先一步了去。很快，意识到已然抵达的无争也掀开车前的珠帘，一语不发地了车。

    他不说话，我亦不声，甚至都尽力避开神的。我微低着，只用余光瞥见，他在我的跟前站了一会儿，随后转迈向飞檐所在的位置。

    我这才抬起来，望着那不远的二人一。只见无争站定在飞檐的旁，接过后者递来的缰绳，随后好像对飞檐简短地说了些话，令其脆利落地冲他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