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我寻着寻着，竟忍不住打起哈欠来，到最后，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待我一梦惊醒，恰值东方既白。

    我直起来，用手背拍拍脑门，叫自己清醒一些。此时，我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后背落，扭一看，是件厚实的披风。我随即想起了辰灵，便急急往他昨夜所在的位置看去。只见晨光熹微中，他正一手撑着脑袋，将手肘搁在案几上，闭着睛一动不动。

    再一看，他的脚边也躺着件披风。

    我连忙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弯腰轻轻拾起地上的衣，我以极慢的速度起，生怕惊动了前人——只是面对面的那一瞬，我忽然不由己地顿住了。

    他的肤极好，鼻梁，星眉剑目……我以前倒没留意，他连睫都得这般赏心悦目呢。

    如此暗叹着，我不禁想起了两人初遇时的景。那时候，我就已慨，这张脸今后必定是倾倒众生的。现如今……

    一个想法尚未成形，面前的人突然眉心微动，吓得我猛地一个激灵，慌忙站直了。

    辰灵动了动珠，缓缓睁开了。那视线漫无目标地转悠了一转，最终聚焦在了我的脸上。

    “你醒了啊……”我难得亲看着他从一脸茫然变到满目清明，偷着乐的心替代了险些被人逮个正着的惊吓。

    “唔……”他伸手了，嘴里有些迷糊地应着。

    那动作，在我看来竟生几分可来。

    “对了，我找到些兴许可以借鉴的法。”一刻，他便不自觉地变回了平日里那个少年老成的模样。

    “真的吗？”听闻此言，我自然不免心一喜——可刚要听他详细来之际，耳边就传来了秀的声音。

    “皇上……”站定在不远，秀朝我福了一福，“丞相……”然后，她向辰灵行了礼，将脑袋压低，仿佛极不敢与他打上照面似的。

    她这是作何？往日没见她这么……

    上述疑惑尚未完整地形成，我就蓦地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区别。

    跟辰灵孤男寡女共一室直至天明，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何秀会显一副竭力回避的姿态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灾难横行

    “去替朕准备洗漱。”想通了个中缘由，我从容不迫地吩咐起来，“还有程相的份。”

    “……”秀闻言，言又止，但思量过后还是选择了领命称是。

    “这儿毕竟是御书房，你这样让女替臣……而且还是异臣去准备洗漱用品，是不是不太合适？”待秀迈着碎步离去之后，辰灵直截了当地问。

    “难你打算蓬垢面地去上早朝？”我淡定地反问。

    “也不至于蓬垢面……”他小声回。

    “不漱、不洗脸，你受得了？”忽略了他的嘀咕，我故意斜着。

    “……”他不声。

    “我没记错的话，想当初你在从东漓的天牢里来，面对六书的拥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四天没有沐浴了’。”我故意压低嗓音，学着他当时的模样逗他。

    言之意，我知他是个净的人，在我面前嘛，他就别装，更别委屈自个儿了。

    “你倒记得……”话音未落，他已注视着我，似是一愣。

    接着，我也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