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错，因为没有改错的机会。他若是知有今日的后果，绝不会纳妾！他不会拿佩玉换任何人或，他们不！

    “你一文不名时我嫁给你，结果你一旦有钱就去追捧伶人，背信弃义！回顾从前，我心里都是后悔！”

    她把他们从前的快乐时光一笔抹去，周广缙痛心。

    “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不想你来打扰我，我不想你影响我今后的生活。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生病时你答应我了，你不要屡屡失信于我。”

    佩玉始终要离去，周广缙无奈与妻签署离婚协议。他随着妻一路走去律师楼，心里茫茫然，周遭的繁华与他无关。

    “可不可以不签字，佩玉？”他为自己最后的哀求。

    佩玉满脸怒，把转向一旁。这是他三十岁的人生中最惨痛的一幕，比他少年时目睹母亲的横死还要惨痛！律师第一次看见男人签署离婚协议时落泪，不该是如释重负、再结新吗？包括他自己。

    “愿此生不复相见！”佩玉转离去，背得直直的，始终向前，不回。

    “嘟嘟，嘟嘟，嘟嘟......”他念着，心里疼得要命。妻曾是这冰冷的世界留给他的唯一温，他却丢了。他又变成了那个无依无靠的十三岁男孩。他一路跟着妻，跟着妻走堂，在妻合上的院门前坐。正午的光在面前的一汪上闪耀，一地细碎的浮金，像他破碎的心。

    当正常的世界终于在他前浮现时，已经是傍晚。周广缙面无人、游魂一般向堂外的招牌扑过去，那是他的救命之所——“海上侦探所”。

    周广缙坐船去日本，在横滨上岸，去当年他们落脚的旅馆。他回想在此地，妻第一次在房事中达到，令他十分开心。他细想自己在何时上妻，在婚前，第一次看到她，便喜；等到在天后巧遇时，就为之心动。在他人生的风雨晦瞑之际，遇见佩玉，彼时自己满腔恨意，不懂得、不屑于去，更不会表达。

    周广缙来到东京两人租住五年的地方。安静的院，院里的树一直不大。古朴的石灯，佩玉喜坐在石灯旁箫。回家时他跨过飞石在惊鹿上洗手，一抬，佩玉从楼上来，脸上漾着笑，他心里便一......

    “嘟嘟，嘟嘟......你怎么忍心？”他泪满面。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何堪一分手，弃置在远。

    第10章 箫声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