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佩玉站在房里，自控制住自己因疼痛而哆嗦的手，一边往汤婆里一边回想。彼时，周广缙大概怕自己一旦疼死，没。

    第二天早上，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周广缙看愣了。

    “你好了？”

    “好了，就疼一天。有脱胎换骨、涅槃重生的觉！”她兴冲冲地说。

    周广缙自那以后，在房事上温柔了许多。

    婚后她第二次来月事是在天津家里。早晨醒来，她发现有从缓缓，便迅速绕过周广缙的脚边，爬床，但仍不免有几滴血落在床单上。他们前夜有行房，周广缙以为伤了她。她又羞又愧，掉泪来。

    两人洗漱后，婆摆上早饭，周广缙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主仆两人地忙碌，更换床单。待她忙碌停当坐后，已煞白了脸，额上有细小的汗珠。她疼得吃不饭。

    周广缙早饭后门，半个时辰即回家。他说自己去学校为两人分别请假一天。他仍是拿一本书坐在对面窗，看一会儿书，扫一躺在床上的她。后来，他去请来郎中。郎中为她施针灸镇痛，并建议她两大烟止疼。周广缙不语。

    他不是怕她大烟上瘾，他是没钱供她鸦片！

    周广缙再次门，须臾叫来黄包车，扶着她上车，去看西医。西医说有一药叫阿司匹林，德国拜耳公司1898年开始生产，镇痛的作用不错，医院里目前没有。周广缙仔细询问阿司匹林和制药商名字的拼写，记录来。

    他是主，家里死了人要负责的！戚佩玉抱着汤婆往宿舍里去。痛越来越尖锐，她把汤婆放低，尽量贴近自己的小腹，受其上的温。

    在日本，痛经时，周广缙带她去看医生，仍然无药可用。周广缙烧汤婆，烧红糖姜，替她拭去额的汗，为她后背和小腹。她疼得厉害的时候，他蹙起眉，角渐渐了。他承包了当天所有的活，笨手笨脚地饭、洗碗。他叮嘱她在经期不要用凉。来月信的时候，他只要在家，就会帮她事。

    她在浴室里清洗带血的和“陈妈妈”（旧时卫生带的别称），周广缙来，她来不及遮掩。

    “为什么不用？”他早就烧好了数锅贮在一旁。

    “用洗不掉血。”她赶转遮住盆。

    “我来吧。”他把她的手捞来，自己伸手去。

    “哎，”她惊呼，要把他的手拉来，“你是男人，怎么能碰这些污秽的东西！”

    “我不认为它们污秽。”他笑笑。

    他遇见卖棉的就买来存起来。“你一个男人买棉，不怕人笑？”“被，有什么可笑的。”“哎，对，我确实要被。”夏秋冬的被她都自己，日本的被太窄，她想要大被。她喜跟丈夫睡一个被，尽周广缙睡觉很不老实。新棉不血，她说宁可买旧的，还省钱。“旧棉不卫生，新的洗一次就了。”他亲自去洗了棉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