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对方意外地好说话，陆允初决定早切正题，“我今天来是想跟您沟通一园区雕塑的事。”

    周彦川用刚烧好的把几个小茶盅了一遍，听到他的话，泡茶的动作没停，只稍微摆了摆空着的左手：“我知，孙经理跟你说过吧，你的那些不行。”

    听到如此直白的否定评价，陆允初刚刚积累的对这人的良好印象瞬间坍塌。

    “一码归一码，”周彦川似乎掌握了他的心理活动，“你上次帮了我，我自然是非常激，也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谢谢你，但买雕塑的事，是我说了算。”

    陆允初明白这个理，捺住质问的冲动，客气地说：“所以，我想知我的问题在哪里？”

    “你搞的那些……”周彦川将第一泡的茶倒掉，再将两个茶盅重新斟满，“我本不知你的是什么。”

    陆允初也被他的话搞蒙了，他还是第一次从客那里听到这样的反馈。

    周彦川见他不懂，继续解释：“你说你一堆钢什么呢？中间还镂空的……鸿川的预算绝对够，你不用替我省钱。”

    “我当然不是为了省钱，”陆允初完全想不到用心创作的作品在他里就是“一堆钢”，“我这样选材是有原因的，鸿川的整建筑风格本来就很现代，我想表现更通透与开放的空间关系……”

    “你先等等，”周彦川眉皱，“陆先生，你没必要考虑这么多。”

    “那您想要的是什么类型的呢？”

    “你要说什么造型呢，我也想不太来……”周彦川苦恼地皱了眉，不过立即舒展开来，“哎，要不就吧？”

    “？”

    “对，我特别喜，”周彦川说起喜的事，跟小孩一样兴奋，“你就都成的样也好啊，奔跑中的战！材料嘛，就用那个……人民公园门那个老拉车的是什么的来着——”

    “铸铜？”

    “对，那觉的就不错。”

    陆允初向窗外扫了一，不可思议地望着周彦川。

    “周总，”他尽量委婉地说，“您确定这个园区适合放那么……复古的装饰？”

    “太老气？”周彦川又想了一会儿，“那就用白的石……石雕那，反正不要用七八糟的东西，还得得像！”

    本不是材料的问题。铜料也能适宜环境的作品，只怕自己设计来，这位爷更受不了。陆允初有理解孙经理所谓的好“朴实”是什么意思了，说白了就是老土。

    周彦川见他没反应，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好奇，”陆允初小心地藏起鄙夷，“您这个园区建筑也是自己嗜好设计的？”

    鸿川园区建成时间不，整风格虽然不是特别亮，但至少看着自然统一，也很现代化。

    “那不是，”周彦川喝了茶，“建筑这东西……它有功能，主要得实用，还有建材、安全因素什么的……太复杂了，我又不懂，没法主。雕塑不一样啊，它就是个装饰，就跟……小孩玩泥一样，不用考虑那么多。”

    陆允初大睁着双：“玩泥？”

    “我就是打个比方，不是看轻你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