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院判雷厉风行：“元桥去看看文妃娘娘，洪小随我去看五皇。”

    儿烧不退，妃又昏厥，隆源帝一人在左支右绌，活像锅上的蚂蚁，简直不知该守着那个好。见何青亭带人来，憋了许久的一气终于松了。

    见三人了太医署大门，屋里有片刻死寂，然后便如油锅撒盐般炸了。

    洪文老老实实听他啰嗦完才：“都记住了。”

    “听说是个野路，何院判怎的偏了他的名，莫要误了大事连累我等……”

    倒是何元桥有些担忧，“能应付得来么？”

    洪文跟着何青亭来，一就相中了窗边小桌，自己吭哧吭哧过去把桌椅扛到五皇床，并排着摆开两摞雪白的纸，小心地用镇纸压平，又挽起袖开始磨墨。

    “嘘，听说那叫洪文的小祖上与何院判家有些渊源，照拂一二也在所难免……”

    跟着伺候了这些年，自然有几分真。再者若五皇真有个什么三两短，哪怕隆源帝平日再如何仁慈，他们这些才也不会有好场。

    署人才济济，吏目数量又倍于太医，多少天之骄坐三两月冷板凳都未必能随诊一回，可那姓洪的小才不过十八，一举压过众年者考取吏目本就引人注目，如今凳还没坐就被名随诊，怎不叫人红？故而众人语气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而这位老爷向来语速极快，一般人还真记不全。

    伺候的娘、女、太监跪了一地，忍着害怕：“婢们已经照之前太医署给的法，用温替五殿降温，可方才五殿还是吐了两回。”

    洪文笑了笑，“放心。”

    说到这里，众人又急又怕，已是泪满面。

    ******

    何元桥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暗这可叫人如何放心？

    “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再派人去！”

    三人随报讯女一路疾行穿园绕廊，不多时就瞧见了宁寿的屋檐。还没门，就已经能听见里人仰翻作一团。

    五皇今年才四岁多不到五岁，一张小脸儿烧得泛红，嘴苍白裂，瘦削的小小一团，看上去十分可怜。

    晋升太医必须从吏目提而来，吏目可随诊，至于医士、医生，则只能留在太医署打杂。

    太医署等级森严，各人员皆有定数，其中正四品院使统领一名，正五品左右院判各一名，太医十二名，吏目二十四名，另有医士、医生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来人呐，请太医！”

    “皇儿！”

    太医署留守众人窃窃私语，洪文三人路上也没闲着。

    何青亭试了试他的额、脸颊和脖，将袖挽了挽，开始把脉。

后保你看个够。”

    五皇年幼嗜睡，又刚折腾了一回，此时只在半梦半醒间咳嗽，呼间隐约有呼噜噜的痰音，他眉蹙，显然极不舒坦。

    “元桥，”前面的何院判也不回了句，“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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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文昨天才到太医署报，或许廷脉案的格式都没清楚呢！

    照规矩，太医诊脉后要当场拟定脉案、药方一式两份，一份送药房抓药，一份在太医署留档。若不着急时，把完脉后慢慢誊写也无不可。但五皇的况危急，须即刻抓药熬制，这就意味着洪文须得在何院判诊脉报药方的同时抄写记录，这样才能互不耽搁。

    洪文哎了声，答应得脆。

    “那小昨日才来，都没齐呢！”

    但何元桥看上去比他更张，一个劲儿嘟囔“没事没事”，也不知是在安自己还是安洪文。

    “哎，来啦！”何元桥赶拉着少年追上去。

    “中礼仪都背熟了吧？”何元桥老妈似的唠叨个不停，不等洪文回话就，“罢了，稍后你只看我们行事……不过倒也不必担心，咱们这位陛宽厚仁慈，是个明君……”

    文妃虽然弱，但近几年并没生过大病，想来此番也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何元桥一人足以应付。

    “快看看朕的皇儿和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