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若语速有急，不怎么像平时的他，解释：“这是拉小时候呆过的福利院，不是我的……我生在北京。”

    迟也眯了一睛，没说话。他确实有一儿小小的恼火，这是他第一次知喻闻若其实是个北京人，但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这人装腔作势多么娴熟啊，一副一回到北京的样！

    “我在找她的父母，因为她生前很想……”喻闻若几乎有些语无次，“呃，我不知基金会的人会误会……可能确实比较容易误会，但是我不想解释太多……这是我的私事……”

    喻闻若一边说一边反应过来，怪不得当时蒋以容用他老来环庆的事儿刺他。他当时只觉到了被隐私被窥探的愤怒，竟然没细想她在暗示什么。搞不好从环庆县福利院到整个燕基金会、甚至是他们bridge，都觉得他是回来寻亲的，蒋以容一打听就知了。

    喻闻若有些丧气似的，“我不是有意瞒你。”

    迟也：“你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我。”

    这话听起来也不太对。喻闻若“嘶”了一声，摸不准迟也现在是个什么绪。但不怎么样，他立刻说了一句：“对不起。”

    迟也报复够了，终于肯笑了一声，把杯放回桌上，靠近了喻闻若。喻闻若揽着他的腰，把他拉近到自己面前，仰着看他。迟也伸手，把他的发往后捋，他的额，然后他俯，喻闻若以为他要跟自己接吻，但迟也只是捧着他的脸，居临地看着他。

    喻闻若摁住了他放在自己颊边的手。“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可以理这件事……”

    迟也轻轻摇了摇。“跟这个没关系。”

    喻闻若沉默来。他有一难过，虽然他觉得迟也应该不至于发现他幻听的时候很错就要跟他分手，但还是有一无法控制的羞耻涌上心。

    迟也跟他对视着。他有的时候觉得喻闻若跟他在一起变了很多，有的时候又觉得他还是没变。他可以理解喻闻若为什么永远不会主动说这件事，可能是因为他担心迟也会说这没有意义，劝他别再找了。又或者他就是觉得让迟也知这个也算是个一负担。就像他此刻因为在迟也面前发病而如此不安一样。

    迟也又在他的发间抚了一。大多数时间喻闻若都伪装得很好，但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时候，喻闻若也会装不去，重新那个刚到新的家里，唯恐新的父母不要他的、小男孩的样。

    迟也突然：“你也快四十了吧？”

    喻闻若眨了眨：“不……不能这么算吧？”

    迟也捧着他的脸，有嫌弃地说：“你怎么又老又小的。”

    喻闻若闭了一睛，非常困惑地又睁开。他现在确定他不是在幻听了——他的脑组织不这么让人摸不着脑的话。

    迟也决定不告诉喻闻若他并不介意这“不正常”。实际上他觉得自己比喻闻若不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