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到你和他一起走红毯了。”孟轻雪突然。

    孟轻雪许久没有说话，久得迟也都以为她已经挂了，然后才：“是康总。”

    迟也完全没料到，最后解决了《牧场之》审批这事儿的，竟然是孟轻雪。

    孟轻雪突然哭了，甚至都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她的哭声那么压抑，听起来让人难受。迟也以前最烦她没完没了的哭，现在却迫着自己听。他从这苦刑似的为难里得到了一奇异的补偿，好像他无法哭来的那些东西，都由孟轻雪替他哭了。而他侥幸逃过的劫难，也全都由孟轻雪替他受了。所以他只能听着，一直到孟轻雪自己承受不住，挂断了电

    迟也觉得他们俩一直都在无声地掰手腕，好像他们俩之间永远都找不到合适的相的。跟喻闻若在一起之后，迟也才发现曾经他与蒋以容的关系有多么畸形。他因此更加思念喻闻若，却不得不接连对他撒谎，心里更添了愧疚。

    孟轻雪听起来似乎松了一气。

    “不用了。”孟轻雪语气有些轻微的异样，停了半刻，又觉得这么拒绝可能有些不太客气，只好解释，“我怀了，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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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也：“改天请你吃饭，当面谢谢你。汤导那边也可以……”

    “你……”迟也犹豫半天，最后也说不什么来，只好，“谢谢你。”

    迟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轻声问：“孩的爸爸是……？”

    迟也：“你现在还好吗？”

    迟也什么都明白了，这次帮忙的应该也是他。迟也顿时不知说什么合适，他的沉默好像也变成某评判，隔着电话都能觉到孟轻雪的绪一焦虑起来。

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寂寞得到了陪伴而兴，还是纯粹因为人所难所得到的扭曲的快。可能两者都有。

    孟轻雪支吾着：“我……没有……”

    所以接到孟轻雪电话的时候，迟也像傻了似的，就听她在那儿轻声细语地说，一个字都没回答。孟轻雪也没解释自己是从哪儿知这事儿，又为什么要帮，也没讲怎么帮的。总之就说了一句，已经尽力打了，汤导再修改一回，提上来，走一个过场也就没事儿了。

    “不要原谅他。”她咬牙切齿，诅咒似的，对迟也一字一顿，“永远都不可以原谅他。”

    迟也慢慢从她话语间明白过来，她不是在帮汤华，是在帮自己。

    迟也只好不厌其烦地又解释一遍：“我事先不知。”

    “怀了？”迟也非常惊讶，“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那一次与项影谈之后，迟也再没联系过师兄，也没有再联系过孟轻雪。他隐约记得后来浏览过一条《腹语者》开机的消息，匆匆一掠，也没见着孟轻雪的名字。他不知是项影没有帮她，还是说项影帮了也没用。总之他已经一年没有再听说过孟轻雪的任何消息。她在张念文手里挣扎了两三年毫无，好不容易参加一个综艺，火了小小一阵，本来以为从此好风凭借力，可以上青云，没想到就此销声匿迹，娱乐圈里好像都没这个人了。

    “到我死的那天都不会。”迟也跟她保证。

    孟轻雪笑了笑：“不用客气。”

    孟轻雪的声音很轻快：“好的呀。”

    想通了这个，他又觉得人确实是贱。之前蒋以容不理睬他了，他觉得过意不去，有意无意还是着她。现在蒋以容找到一个机会又跟他玩儿这手，他心里又难免将她看轻。觉得她徐娘半老，终究是寂寞得可怜。他心里其实很敬重蒋以容，每每这样想的时候，自己先把自己批判一遍，只觉得心里难受。但真到了蒋以容边，又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

    到这个时候，最开始是因为什么而寻求蒋以容的帮助，反倒被他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