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南星反复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这才着撞酸了的鼻，鼻音嗡嗡：“宋祁你死心。”

    宋祁憋着笑，视线在两手之间徘徊，然后把左手还在扑腾的大胖鱼递过去：“要不南星，你拎着它？”

    胖鲢快地在塑料袋里翻了个。

    计南星；“……你拎着吧，年轻人练练臂力，好。”她转逃之夭夭，宋祁缓步走向停车场，半垂着细眸，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危险。

    刚才，差没忍住亲她。

    第6章 重诚

    宋祁没想到计南星会菜。

    她围着浅粉底的碎围裙，上着白兔耳发箍，垂来的短发束在脑后，光洁的额。冷淡小脸庄正严肃，纤细五指握住刀柄，净利索地划开鱼肚，拖里面的脏。

    手上功夫行云，比产市场的老板还要专业。宋祁站在一边打量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把彼此矛盾的格，糅合地这样好。冷淡又柔，世俗又天真。

    计南星把收拾好的鱼放玻璃碗，倒料酒和切好的葱姜蒜，在加生，用保鲜封好，放冰箱腌制。

    她刚和上冰箱门，就听宋祁说：“原来总裁是隐藏的大厨。”

    “二十一世纪了，”计南星把香菇、上海青和香放在一旁，“老板也不是过去的地主，自然什么都会。”

    “而且我三十岁，独居这么久，会饭也不奇怪。”计南星把香切成小块，收旁边的瓷盘，“倒是你，刚成年怎么就会厨？”

    “怕饿死，就会了。”宋祁轻描淡写地答完，把香菇和上海青收不锈钢盆里，去一旁清洗。整橱柜的设计师打造的厨房，所有设计都是最符合她的力学，宋祁用起来，就格外束手束脚。

    但他没有丝毫不耐，弯腰细细搓着泡在里的香菇，然后把倒掉，再从池接适量的，把香菇清洗净。

    节俭又耐心，妥帖又认真。

    计南星收回神，没再问什么。宋祁这个小孩像一团迷雾，她有看不透。但他既然不想说，她也不必追问。不戳对方的难言之隐，在对方舒适的范围光照彼此，绝不碰红线，是成年人世界的往守则。

    她望着菜板愣神，谁的心门里都有一丢了钥匙的锁。

    *

    收拾好的鲢已经锅，和烧好的油和辣椒一起爆香味。

    “你去等着，”计南星被飘起来的辣气熏红了，“这里油烟大。”

    宋祁没吭声，仍是站在她旁边，小幅度地跟着计南星的动作摇晃。她后退一步，他也后退；她探看锅里的鱼，他也伸过来。

    计南星这边转小火焖鱼，另一重新起火，炒香菇上海青。瘦的少年站在鱼锅边上，不声不响地盯着。

    计南星觉着有好笑：“你不看着，鱼也不会跑。”

    “我想在这里陪你。”少年弯弯的眸，像细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