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喃从哪旮瘩来啊？”好事的贺正使走过来询问。

    “宣州，从宣州过来的。”对方接过碗友好地回答他。

    听说是从宣州来的，特使好似如获至宝，一把扯住老人的胳膊，“听说那旮瘩在打仗诶，盗们与宣州、州的官军对上夹了，掐得不可开，目前儿战况咋样啦？”

    “轻了拉，两个碗都端不住了。”老艄公的双手稳如磐石，泥碗里的未受丝毫的波及，平静如镜，“你要去那里啊，可问对人了，宣州、州的况我清楚。曹师雄的草寇被镇海节度使裴璩、宣歙观察使王凝，和招讨使曾元裕、都监杨复光的援军围追堵截，看形不了多久啦。”

    “照喃介话，路快要畅通啦？太好了，俺说□□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可以去苏州黄泗浦乘船回国啦。”渤海国人兴地喜上眉梢，激动得都有些打颤了。

    “你先别兴得太早啦，把我的袖松开，这是我前年的新褂，还没打过补丁呢。”老人轻轻一晃，把抓着自己的手甩掉，“曹师雄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去苏州的路快通啦，可黄泗浦的海船有没有就说不准喽。”

    特使不解地疑问：“草寇都被打败了，至此天太平，还有哈嘛危及到海上行船的呢？”

    “难世上就一个曹师雄兴风作浪吗？他只是个虾兵蟹将，大王仙芝的前卒而已。王仙芝虽然被剿灭了，可手漏网的票帅大有人在，比如江西的王重隐、投靠黄巢的尚让。尤其是北边的黄巢势力最大，闹得最凶，自封黄王，号称冲天大将军，改元王霸，纵横黄河两岸，攻城掠地，把中原撩得是一塌糊涂。”老艄公侃侃而谈，看样绝不是浅薄无知的平百姓，“远的咱先不说，光说前的，就拿浙西来讲吧，除去曹师雄这寇和他的散兵勇，还有朱直、王知新等多伙贼，打家劫舍祸害地方，使得生灵涂炭，黎民百姓整日岌岌可危。”

    “喃的意思是浙西还未平定，黄泗浦的渡船通没通，还要瞎猫去碰死耗，撞大运呗。”这贺正使心里又没底了。

    “我看是，好喽，不聊了，我渔船上的两位客人该等不及了，不住嘴地嚷着渴呢。”老人着急送去，忽然停脚步回提议，“对啦，你若是想探询宣州的细，可以去问问他俩，那两个老弟是识文断字的读书人，比我讲得明白。在江边被盗追得无路可逃时，是我把他们救来的，说是从当涂城里逃来的，要搭我的小船去洪州，对人和和气气的，见人三鞠躬，很好说话。”

    “行啊，真格的，俺介就去跟他们唠唠。”特使看天尚早，一时半会儿开不了船，便应声要跟着过去问个清楚。

    “我们回来了！几时开船啊？”郭岩、雷带着小和尚匆匆跑过来，生怕把自己落了。

    特使正到板的一半，“小小儿，慢跑！别卡啦。开船还早着呢，等江上的雾气散了才行。走，麻溜儿的，跟俺去小船一趟，打听打听黄泗浦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