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恪咙发：“有些事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以后你慢慢会知的。”

    “我就猜到。” 她嘴抿，“你跟哥哥一样，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宵宵……”

    “当初你不辞而别，哥哥难过得连觉都睡不着，还要应付那些上门讨债的人。” 她把筷放，伏到胳膊上，眶里迅速蓄满泪，“为什么你要走，是不是嫌我们兄妹俩是累赘，只会给你惹麻烦？”

    年纪小的时候不懂表达，于是喜放在心里，激也放在心里。吴恪犹记得当年跟梁宵说话时，她总喜把脸背过去，或是把埋起来，看起来丝毫不与自己亲近。其实他不知，梁宵心里很愿意亲近他，只是从小没有妈妈，没人教她怎样正确、从容地与人相。

    吴恪不懂得安女孩。他僵地坐在她对面，几次想伸手拍拍她微颤的背，又几次放弃。

    空气里仿佛有泪的咸味。

    他嗓音涩：“那时候我和你哥吵架了，恰好家里有事，所以——”

    “吵架了就不能打通电话讲和吗？” 梁宵把抬起来，泪婆娑地谴责他，“为什么你要那么绝，连我哥的电话都不肯接。你知不知，连我都好想你，转学之后我还想过给你打电话……”

    不舍得的又岂止她一个。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被辜负的，如今吴恪却自责到心揪成一团。沉默半晌，他终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是我不好，我不知宵宵会想我。”

    还以为只有自己在乎。

    “最后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哥哥说……” 她一字一顿，哭得泣不成声，“哥哥说你换号了，原来的号码打不通了。”

    打不通？

    吴恪顿住。

    这六年他从未换过手机号，为的就是等电话。可就连考前那最后一通，都是他主动打给梁泽的。

    为什么梁泽要这么说？换号的分明另有其人，分明是梁泽自己。难仅仅因为告白被拒绝？不，梁泽不是这样的人，更不会于自私阻止妹妹联系他。

    一整个午，吴恪都在想当年的事。

    夜梁泽回到家，客厅已经熄灯了，他还在台边打电话边烟，“到了？嗯，好，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

    挂断电话，被人从腰后圈。

    “谁啊。” 梁泽贴着吴恪的背，语气有些不满，“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

    “你妹妹。”

    “……”

    原来是梁宵。

    “她到学校了？”

    “嗯。”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居然还会问她到了没。

    “刚刚。” 吴恪拉开他，夹烟的右手伸远，“不怕？”

    梁泽仰起，觉得吴恪这抹疲惫都格外有男人味，昏了说：“把烟给我，我也想一。”

    手臂拉过来，他直接用嘴去凑烟，吴恪不温不火地躲开：“别闹。”

    “没闹…… 不让我是吧，不让我我就你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