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没想到苏令德在看他的脸，却没有盯着他的，神有几分错愕。苏令德冷不丁地与他视线汇，一时怔愣，还没来得及摆好神，他便朝她一笑，又移开了视线。

    “王爷久病，病气侵肢，气血淤阻，故而双无力，需得日夜压跷脉。从申脉起，沿着外脚踝向上。过仆参、跗两，到腰上居髎……合于风池。”众人争先表达自己的惊慌和关切，相太医只得将晚上的注意事项连说了几遍。

    “好了。”曹皇后打断众人的喧闹，无奈地：“舒儿今夜新婚，我们愚笨听不明白无妨，有德儿守着就够了。”

    众人倏地看向苏令德。赵太后眉微蹙，刚要开，涠洲王便不不慢地：“皇后说得是。”他又温声劝赵太后：“母后担惊受怕了许久，去歇息吧。这儿有王妃还有医侍，儿臣没事。”

    众人都听了涠洲王的维护之意，神各异，连声附和。

    曹皇后便又趁机劝了赵太后许久，这才将赵太后一步三回地劝回去休息。相太医也打算去偏殿待着，却被涠洲王叫住：“相太医，留一盒金疮药。”

    相太医困惑地从药箱里拿一个小瓷瓶来，问：“王爷要金疮药甚？”

    涠洲王指了指苏令德的手腕。苏令德怔怔地看向涠洲王，他的视线仍落在她的手腕上，惹得她也意识地撩开袖看着自己的手腕——赵太后的指甲掐了她的里，除了那已经凝固的血痕，她白皙的手腕上一片乌青。

    相太医恍然，忙恭敬地把瓷瓶递给苏令德，自责地：“官疏忽，未能及时给王妃上药。”

    苏令德拂落自己的袖，遮住手腕上的伤，双手接过瓷瓶，笑：“我这只是小伤，相太医自然得以王爷病为主。王爷昏迷不醒时，就算相太医给我这些瓶瓶罐罐，我也不敢用呀。”

    相太医想起先前白芨送了檀香盒装的金疮药，：“陶姑娘给王妃的金疮药也是极好的，不过用木盒装粉末状的金疮药容易漏，官未曾带在上。”

    涠洲王闻言轻轻地“啧”了一声，等白芷和白芨送相太医走了，他看着苏令德的手腕：“看起来，你错过了好药。”

    苏令德一时没听明白：“相太医的药也很好。”

    涠洲王抬眸看她，一笑：“相太医的药就是太好了。”

    苏令德心一惊，她立刻就听懂了涠洲王的言外之意。

    涠洲王乌黑的眸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的惊骇之后，他才缓缓闭上睛，边勾了一抹若隐若无的笑：“你果然是明白人。所以一回，旁人要你涂什么，你就涂什么罢。免得你要得偿所愿，又得再等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