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德朝白芨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地上趴着的人——鲍嬷嬷脸朝地，直接跟泼的人撞了个满怀，那装的木盆倒扣在她们二人的上。

    “也不知是怎么了，鲍嬷嬷正在跟我说园中景雅致呢，突然就有人往她上扣了盆脏。”苏令德叹了气，着实恳切地劝：“许是无心的呢。”

    白芨乖乖地站在苏令德的侧，十分认同地。

    鲍嬷嬷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白芨那一张无辜的脸，她觉得自己一气差儿又不上来了。要不是白芨推她一把，她能一脑门撞上洗脚！？还有苏令德，她怎么能躲得那么快！

    可她说不话来，只能咬牙笑容：“是，老……去换个衣裳，免得在贵人面前失礼。”

    一直远远站着的小娘们，有人忽地开：“苏王妃不如也去换个衣裳吧。”

    这声音耳熟，苏令德瞥看过去，见那小娘站在首位，发髻上多是珠玉，尤其一支玉蝶翩翩于飞，最是夺目。她的衣裳虽是淡青，却光溢彩，与绀碧的曲相得益彰。

    哪怕她娘家份再低，她也是上了玉牒的涠洲王妃。这些小姑娘们里，还能这么不耐烦地对她说话的，也只能是大公主最的孙女，魏县主了。

    陶倩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连忙抛鲍嬷嬷：“魏此话何意呢？”

    魏县主上打量了苏令德一，冷哼：“这大红大紫的石榴裙，也忒俗气了。就算你娘是商女，你爹是武将，你嫁应天城，总也得知应天城的规矩。还是你嫁给了涠洲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这么俗了？”

    魏县主说话像一柄刀。陶倩语暗喜，想看苏令德的笑话。可她却听见苏令德笑说：“我倒觉得，魏县主再嫌大红大紫的衣裳俗气，也还是会穿。”

    陶倩语噗嗤一笑，连忙拿帕挡着脸，别让人瞧幸灾乐祸来。

    魏县主冷哼一声：“我现在才知，为什么都说，越是偏僻破落地的人，就越是气大得很。”

    “魏县主大婚，婚后逢年过节，难不穿大红大紫么？”苏令德压不把魏县主这几句话放在心上：“旁的颜人人都能穿，大红大紫可不是人人都穿得。”

    陶倩语脸一白。

    正妻穿红，贵者穿紫。这两个颜，她怕是此生无缘。

    “我——”魏县主张就想反驳，可憋了半晌，也只“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