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如焚，拼尽全力呐喊：“不要去！”

    玄时舒一言不发，只是抬眸扬手，一支银的箭破空而，破了楼船上血红的灯笼！

    楼船变成柴火，转瞬就在幽暗海之上燃一片烈焰。

    而玄时舒，就站在烈焰之中，他又回看她，边似有笑意：“令令……”

    他和她们一样，都要说诀别之语。

    “王爷！”苏令德不想听见这生离死别的话，一声悲呼，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甚至还没有完全清醒，就意识地从小榻上来，立刻扑到了玄时舒的床边。

    玄时舒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苏令德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所之，如同梦中的烈焰。

    “相太医！王爷发烧了！”

    *

    月藏匿的夜，连星辉也黯淡无光。万顷碧波失去了原本的透亮，只像一块黑的、遮蔽了所有光亮的墨布，跟郁的夜为一。

    在这块墨布上飘摇的楼船，倏忽亮起几盏灯，像是螳臂当车般的试图照亮黑夜。

    人人都从梦中惊醒，张而又焦急地等待着船厢的结果。

    相太医把过脉，施过针，看着替玄时舒更替额上的凉巾的苏令德，这位老太医颤颤地跪了来，一言不发，老泪纵横。

    众人的心如石沉大海，都跟着跪了来，谁也没有说话。

    唯有苏令德，视若无睹地拿一块新的冰好的巾，小心地放在玄时舒的额上。

    曹峻不忍心，咬着牙：“王妃，明早船到望苗县，就掉回应天城吧。”

    苏令德从盆中捞起一块新的帕，静静地给玄时舒拭上的汗，她没有回，十分平静地回答：“曹大少爷，你要是想回去，请自便。”

    曹峻一步向前，单膝跪在了苏令德边：“你难还想去支叶城吗？如果，在去支叶城的路上……现在回应天城还来得及。”

    如果玄时舒在去支叶城的路上丧命，如今天气炎，就算在棺中放满冰块，恐怕玄时舒的尸首也难以须尾俱全地回应天城。

    但是，曹峻拧眉看着床上的玄时舒，没有把话挑明。

    苏令德置若罔闻地轻轻过玄时舒的脸颊和脖颈，笃定无疑：“是，我们还要去支叶城。”

    曹峻听见她的话，心底竟是急与气并升，绞痛与哀楚甚至让他分不清，他究竟是在为玄时舒而悲，还是……为自己而悲。

    曹峻一把攥苏令德手中打算替换的汗巾，他神认真而又哀痛地看着苏令德：“你还不明白吗？阿舒生死一线，你不让船掉回支叶城，又要怎么面对太后的痛心疾首和雷霆之怒？”

    苏令德手用力，可她扯不汗巾，她便索松开手，冷静地看着曹峻：“我不明白。”

    “我只知，只要王爷一息尚存，我就一定要去支叶城。只有那里才有生机，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夺这一线生机。”苏令德的声音并不，却字字铿锵。

    曹峻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拿起新的凉巾，重新叠放在玄时舒的额上。他不明白，她如何能在他们未见的这些时日里，急速地成了起来，如蝶破茧，蝶翅上生他从未设想过的纹。

    白芷沉默地将熬好的两碗药端了过来，她扶起相太医，朝曹峻行礼：“劳烦曹大少爷在外等候，我家王妃要替王爷喂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