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一凛，他此时才意识到，原来赵太后真正在乎的是这一。

    赵太后先前的话看似重心放在“绒绒丧命”上，但实则她想要试探的，是那一句“我为了让舒儿误会他的世。”

    如果皇帝一直认为玄时舒是摄政王的儿，那他一定上就能听不对，因为这无疑是比一只猫的死活更能挑动帝王神经的事，而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其自然地跟着赵太后的思维走。

    皇帝没有说话，赵太后睁开，直直地看着他：“而你也早就知，你自己真正的世。”

    “够了！”皇帝顿时然大怒，一甩袖，令桌上的瓷瓶“啪”地摔在了地上，就连桌心的烛火，都吓得不停地摇曳。

    “你问哀家，为何人人都在摄政王因通敌叛国之名而死之后，还称呼他为摄政王。”赵太后岿然不动，目哀：“那你又为何也要称他为‘摄政王’呢？”

    “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值得计较的？”皇帝冷声。

    “皇上，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有想过，你的执念已经太了，到午夜梦回亦会喃喃自语。”赵太后看着他，眶：“曹皇后一直知你的世。”

    皇帝抿着，但又极快地将自己的绪压抑来：“曹家女一派胡言！”

    赵太后轻轻地摇了摇。

    是了，皇帝在此时，是断然想不到“曹皇后一直知你的世”意味着什么的。这意味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他到即便知了真相，也无怨无悔。而曹家甘愿一直蛰伏在支叶郡，只能说明曹皇后甚至都未曾跟家族通过气。

    曹皇后把这个秘密埋心底，直到最后，写在了由曹岚给她的信里。曹为刀死时曹皇后还没有绝望，皇帝以太常占星之名死她的时候，这个女人才真正地挥刀斩断了丝。

    回想到她看到那封信时的心，赵太后心里犹如刀割一般地疼：“她不是一派胡言，她是醒哀家的灯。哀家直到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皇上慧，早就将所有的一切算计于心。”

    皇帝冷漠地站起来，居临地看着赵太后：“是母后将朕生来人世，是母后将朕推上皇位，也是母后亲手把舒儿到了无生意之地。母后，您怎么能说是朕的算计呢？”

    赵太后撑着桌，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可你明知他是你生父啊！”

    “指令曹家通敌，就为了诛杀你的生父，再令他遗臭万年。将他招来应天城，他自尽也罢，却还要将他死后的尸五分尸……”赵太后的声音发颤，泪终于从她的眶里落来。

    “望儿，即便你不认他是你的父亲，可你是皇帝啊！你怎么能为了除掉他，驱狼逐虎，去跟倭寇易呢？你怎么能为了压过他，放着百万生民于不顾，非要大办你的寿宴呢？你坐龙椅，环顾四海，怎么就听不到他们的哀嚎，看不见他们的血泪呢？望儿，你要跟你父亲比，你又怎么比得过他啊！”

    赵太后终于唤了一声皇帝的名。

    玄时望，玄时舒。他们都是月夜而生，兄弟名字合为“望舒”，寓意一皎洁的圆月，是洁，而又团圆。

    皇帝嗤笑一声：“母后，儿臣不知您在说什么。”

    皇帝说罢，不再后赵太后的反应，跨步离开。

    赵太后跌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手心里所剩无几的线团和地上堆叠的线，忽而悲凉地一笑。

    一步错，步步错。

    可上天啊，千错万错，皆是她一人的错。

    赵太后从怀中摸一个瓷瓶来，她吃瓶中的药，推倒了桌上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