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兰放声大哭，手中向空中洒了漫天的纸钱。

    太晚了。

    可即便如此，赵太后是他的母亲，为了她的人，她也没有想过不要替赵太后守孝。

    “只是，我要怎么恢复份，才能回替母后奔丧呢？”苏令德神迟疑。她对赵太后没有很的，甚至在知赵太后亲自给玄时舒喂毒药之后，她对赵太后属实没什么好。

    苏令德从室走来，她没有说话，只是撩起衣裙，跪在了他的边。

    在看到这一份生辰八字之时，哪怕他还没有收到天缟素的丧钟，他已经知了母亲的结局。

    就连程丞相，也不由得脚趔趄。可他比惊惶的百官想得更远，他几乎是在瞬间就看向了愕然的孙公公。当看到孙公公底的鸷，程丞相心一沉，当即就了决断。

    一份印着“逾明”——这是先帝的名讳。另一份则印着“逾理”——这是摄政王的名讳。

    这一瞬，玄时舒的血冰凉到了极致。他抓起这两张薄薄的纸，就仿佛攥了他自己的心脏。

    皇帝不满，孙公公环视群臣，意有所指地暗示涠洲王是心虚才不敢回。

    丧钟哀鸣，太后驾崩。

    “令令，我没有娘了……”玄时舒在这一刻，才显哀痛来。他像一呜咽的小兽，直到被苏令德抱着，好像才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纸钱幽幽飘落，落在了这个微不足的中老人的血泊之中，拉开了改朝换代的序幕。

    *

    而一直驻守在拒界河的赵小叔, 在皇帝广发号令要求众人京勤王之时，保持了沉默。皇帝三令五申, 可赵小叔毫无回应。而就在此时, 大公主饮毒自尽。

    他说：“不，我们都不会回奔丧了。”

    东面陈谅军念苏显允替摄政王正名，率投于苏显允名。苏显允抓了藏匿的陶实泽，杀陶实泽以祭帅旗, 与涠洲王的支叶郡遥相呼应。

    正是因为她先有贪念，又胆怯懦弱，才致使魏家凋零殆尽, 更牵连她孙女的救命恩人涠洲王妃无辜遇害。赵太后之死, 令她再无颜面面对地的先帝。

    *

    《罪己书》里，大公主悔恨自己曾帮助先帝当时的妃，以“狸猫换太”之计，调换了赵太后的大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帝。

    玄时舒将额抵在她的肩膀上，他借着她的温柔，掩去了自己眸中翻着黑雾气的凶浪。

    言罢，撞死在了赵太后的棺木上。

    这份礼里，只放着两份生辰八字。

    两份生辰八字上，都写着“足月”二字。除却生辰外，唯一的不同只有右角的私印。

    玄时舒带人直奔临都县，在临都县的界碑之后，他的人立刻兵分三路。玄时舒则直接赶往百行钱庄。

    *

    在她的尸首旁边，写着一封血书的《罪己书》

    赵太后停灵之时，百官觐见哀哭，涠洲王脚程稍慢，尚未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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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时舒跪在地上，迎接着令他即刻回奔丧的急召。

    玄时舒将她抱得更。

    然而，孙公公话音方落，蔡嬷嬷而，于百官面前痛斥皇帝毒杀母亲和弟弟未果，而今又死生母，只为了再杀亲弟，罪大恶极。

    群臣震惊，满朝哗然。哪怕他们边围绕着禁卫军，他们依然为此刻的景象吓得连连后退。

    只有跪在蔡嬷嬷边的追兰，震惊而无措地受着蔡嬷嬷拉着自己手的余温——本来，该撞棺木而亡的，应该是她。

    为报杀母害妻之仇, 涠洲王于支叶郡悍然起兵。

    玄时舒用当年赵英纵给他的赵太后的玉印，取了赵太后留给他的“礼”。

    无人为蔡嬷嬷的死而伤心。

    一份上书“玄时舒”，一份上书“玄时望”。

。

    这封血书的《罪己书》，细究起来只是大公主的一面之词，然而，此时也再无人在意此事的真相。

    第84章 终局   他愿追随着他的天，至死不渝。……

    “可你还有我呢。”苏令德抱着他，轻轻的，又掷地有声地：“你还有我呢。”

    皇帝毫不迟疑地令：“去追涠洲王，让他回京奔丧。”

    摄政王被诬陷、涠洲王怪病缠又三番五次遇险、魏大老爷、魏开桦和魏升登的死、涠洲王妃失踪、赵太后的死, 甚至皇帝执意要保陶实泽、大办寿宴，都在这封《罪己书》里找到了理由。

    哪怕传旨的太监已被请离，玄时舒也一直没有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