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世勉笑了一笑，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好话，便听老父继续：“老话说是虎毒不，都是自家儿孙，我难还能故意为难你们？若是如此，我心岂不是比老虎还要恶毒。”

    废世听得微怔，只觉这话颇为耳熟，再一回想，便记起这话乃是女儿说的，因为征讨江州时老父不肯求华耀命的缘故，咒骂他比猛虎还要恶毒。

    他倏然一惊，上的寒瞬间竖起，骨悚然，膝行几步近前，额重重磕在地砖上：“阿爹明鉴，我为人，绝不敢有此大逆不之想！”

    厅中地砖而冰冷，废世接连叩，却是用了全力，不多时，额上便见了血，顺着他面颊，分外可怖。

    谭氏与华良、宝珠同样反应过来，明白那日一家四说的话已经被吴王知晓，当惊惧加，两战战，跪在地上叩于地，不敢作声。

    朱元璋面无表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见废世血了一脸，沾衣襟，这才抬手制止，慢慢说：“老大，你这是什么？不知的人瞧见了，倒觉得我这个父亲的不慈，想死自己的儿呢。”

    废世顿首：“向来父为纲，天经地义，阿爹若有吩咐，儿岂敢不从？若真有人为此学多嘴，也必然是挑唆是非的小人，阿爹吞万，又何必在意这等胡话？”

    “嗯，听听，”朱元璋便笑着一指他，同常山王夫妻说：“你们大哥不愧是念过书的，说起话来一一的。”

    常山王夫妻见老父作，再见废世一家如此反应，便知他们肯定是在不为人知的况偷偷作死了，无语之余，又觉得躺赢的滋味实在妙。

    常山王笑着奉承老爷几句，白氏则吩咐仆婢们呈酒上菜，言笑晏晏，将方才冷却的气氛重新炒。

    仆婢们无声，持了巾栉来帮废世拭面颊上的鲜血，迅速而简便的上了些药，另有仆从，一左一右挟了宝珠往中去，遵从吴王吩咐掌嘴五十。

    若是在从前，宝珠撒个，这事儿可能就过去了，华良求个，或许也会翻篇。

    但是废世一家知自己翻了车，又不被老爷待见，哪里敢在这时候作妖，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落座，一颗心提得的，气儿都不敢大声。

    侍婢鱼贯而，一一将菜肴呈上，青菜豆腐，鲫鱼汤，红烧茄，东坡……没什么稀罕菜，都颇为家常。

    朱元璋坐在椅上吃他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啧啧有声：“还是这东西对味儿，好吃！”

    常山王笑着附和几句，朱元璋亦笑眯眯的应声，废世一家三坐在桌前不知味，竹板打在脸上的脆响声，就在这时候从中传耳孔。

    谭氏起初还能忍住，到最后听得外边宝珠哭声传来，自己也跟着泣起来，睫一垂，泪珠了汤碗里。

    白氏坐在她旁边，见状倒也觉得大嫂有些可怜，别宝珠是为了什么挨打，天哪个母亲见着女儿受刑，还能忍着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