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首：“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啸且徐行……”

    苏仲看得皱起眉来，传了外院事来，吩咐说：“去查一查，看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两首诗词开怎么都一沉郁之气？”

    末了，又颔首：“诗词倒真真是写得好！”

    “老爷，蒋公上门之前，我便着人去打探过了。”

    苏家从前与蒋家有过际，只是近年来方才逐渐淡了，外院事既见蒋家有人投递拜帖，谨慎起见，自然会令人前去打探蒋家近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苏仲问起，便如同倒豆一般：“蒋家名的酒楼近来新了几个菜方儿，很是勾人胃，连带着周围酒家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有人背地里使坏，找客人去闹事，说是在蒋家酒楼吃坏了肚，嚷嚷着要赔偿，最后事闹到了京兆尹府，两边各打三十大板，没叫蒋家酒楼赔偿那客人，又叫蒋家酒楼整顿半月。”

    只是为了这事？

    苏仲看一手边摆着的那封拜帖，再瞥一上边那两首堪称传世之作的诗词，眉皱的更。

    只看这两首诗，应辰该是遇上了什么不小的挫折打击才对，现事却说蒋家近来没过什么大事，只有酒楼停办半月这些许波折？

    应辰那孩他也见过，温诺，才气平平，行事中规中矩，骨里却有几分执拗与守。

    蒋家已经落寞，自己位居宰辅，正是声势鼎盛的时候，他却说蒋家承恩已经够多，不肯往来与之际，依仗苏家威势，除去年关拜会，从不登门，现怎么会因为这小事而投上拜帖？

    倒不是说蒋家就应该受这委屈，只是应辰那孩向来不计较这些外，应当不会为了酒楼停业而违背当年说过的话，专程来请自己为他张目吧？

    还有这两首诗……

    苏仲自问看人的光还是有的，评说之时也无偏颇之。

    蒋应辰资质不算差，但也不甚挑，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若说是秉锐意取，行文大开大合，这就纯粹是南辕北辙了。

    再看书信上的字迹，仍旧与旧时一般，显然是刻苦练过的，只是少了几分灵动之气，便略带了些呆板，豪迈开阔的气度更是半分也无。

    老话说字如其人，有这样一笔字的人，能写这样疏阔激的诗词吗？

    苏仲迟疑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难几月不见，应辰竟了这么多？”

    他摇失笑：“罢了，想这么多什么，还是把人叫来看看，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