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送了茶过去，苏仲将茶盏端在手里，却不曾饮用，目光在面前青年上打量一圈，只见他现双眸熠熠，意气激昂，倒真有几分锐意取之态，同先前大相径。

    毕竟年纪还不大，少年意气，更改也不是稀罕事。

    人的可取之并不仅仅局限于才华，还现在一个人的守和品上。

    蒋应辰看得前一亮，又柔和了语气，说：“昨天哥哥心不好，话说的重了，薇儿，你可别记恨哥哥啊！”

    蒋薇儿边的婢女见这般状，面有忧：“姑娘……”

    蒋家兄妹每年正月都会往苏家去拜会，又有事事先打过招呼，二人畅通无阻苏家，蒋应辰被人引着往苏仲的书房去，蒋薇儿则往后院去拜见苏夫人。

    蒋薇儿又是一怔，厅堂中灯火黄，她底有一闪即逝的错愕与惊疑。

    当便赞许：“你既然能想通这一节，于你、于薇儿、于蒋家都是天大好事。你写的那两首诗我看了，其疏朗豪迈，当世少有，若是传将去，立时便会重演洛纸贵一事。我自会将这两首诗奉与同僚赏析，介绍你帝都文人的圈里，或诗文唱和，或命题作赋，多结些人脉，对你日后为官大有好！”

    ……

    “这才对嘛，哥哥又不傻，难会害你？”

    蒋应辰对原主的有所了解，这时候便故意表心有动、奋发图的模样：“蒋家只有我和薇儿二人相依为命，我若再不振奋起来，两代之后，蒋家后嗣岂非泯然众人？无论是为了先祖，还是为了薇儿，都很应该改一改秉，奋发取才是。”

妹妹真心实意的关切，忍着没有发作：“薇儿，不去找苏相公，我们的生意怎么办？真就是睁睁的看着酒楼停业？以后的日还，这次我们忍了，以后怎么办？还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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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蒋应辰起个大早，收拾妥当之后，便见蒋薇儿已经改换了门时的妆扮，落落大方坐在厅中等待，一浅绯衣裙，衬得她如三月里的一枝杏。

    蒋应辰听到“诗文唱和，命题作赋”八个字的时候，心中便陡然生几分不祥之，苏仲却未曾发觉，继续：“科举场应当没问题了吧？四书五经应当都研读透了？左右就是那些圣人书籍，老三样罢了，你能写得这等诗词，料想应当没什么问题才是。”

    蒋应辰心烦闷，没有看见。

    她略微顿了顿，又继续：“至于苏相公，他是好人，愿意关照庇护我们，但两家的分是有限的，用一次少一次，咱们还年轻，以后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要命的关卡，即便真是厚颜前去请求，也该将旧时分用在那时候才对呀！苏相公自己也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终究还是哥哥自己科举官，才是正。”

    苏仲不曾多想，反倒有些欣于他这变化，没有提酒楼的事，只问那两首诗：“都是你自己写的？若真是自于你之手，学问倒是异常。”

    蒋薇儿手心冰凉，着帕，目送那熟悉影远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苏仲虽知蒋应辰文华不甚众，却也喜他骨里的那份执拗与持，现再见他一扫此前温诺，颇有些焕发新生之，着实欣。

    蒋应辰彻底没了胃，站起来，没好气：“我既然投了拜帖，那就一定要登门的，你若是不想去，那明天就自己在家待着好了！”说完，也不听蒋薇儿言语，便转离去。

    蒋应辰笑了两声，吩咐人去备车，与蒋薇儿一前往苏家。

    蒋薇儿很快又垂去，柔声：“哥哥，我们从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蒋家留的积蓄足够我们兄妹俩富贵一生，哥哥只好生读书，将来科举谋个官，重振家声，对哥哥来说，再没有比这更要的事了。”

    蒋薇儿唯有摇：“爹娘都不在了，咱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那就是世间最亲的人，我怎么会记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