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瑶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又吩咐请送回来的婆们府歇息，那婆决不肯：“事办完，我们便回去复命，不敢叨扰贵府。”

    周书瑶赶忙谢过，一个递过去，边婢女便将门前准备的荷包送上，那婆推辞不过，这才千恩万谢的受了。

    周书惠目不能视，这时候便由周书瑶牵着她的手往院去，骨离散多年，她一边叙述这些年来周家发生的事，一边止不住的泪：“祖母第二年就辞世了，娘哭的太多，睛也不太好了，好在二叔二婶宽厚，谅我们孤儿寡母，堂弟们待我和娘也和善，还有……”

    她有些羞，放低声音，说：“我已经定亲了，对方是咱们世家的次，很是温文敦厚，再过几年等他有了功名，两家就张罗着办婚事。”

    周书惠听妹妹说着话，心里边的酸涩一浪涌过一浪，祖母明理，爹娘慈，叔婶宽厚——多少宅斗文里女主打着灯笼都投不到的好胎，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拥有了，从前为什么就是不知足？

    自作主张跑去撞见于思弦，自以为是的跟他成了一路人，到最后瞎了也成了弃，可不是自作自受？

    周书惠在心里自嘲，你该觉得庆幸，要不是白及时手把于思弦给杀了，要不是何康林兵荆州把肃王一系彻底击垮，这时候你早就被送军营，活的连一滩烂泥都不如了！

    同妹妹一起了院，周书惠去拜见分别七年之久的母亲。

    相隔七年，屡屡经历大悲之事，周夫人早不复当年的秀模样，两鬓微霜，面容清癯，形单薄如纸，最要的是那双睛不复当年明亮，蒙了一层雾似的，遮挡了里神采。

    周书惠看不见这一幕，被妹妹牵着了室，二话不说，跪倒在地。

    周夫人听人回话，是女回来了，自是满心喜，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只看了一，便是泪如雨：“书惠，你的睛……”

    事到如今，空问一句又有何益？

    只会叫孩更伤心罢了。

    周夫人不再提此事，一把将女儿抱住，边哭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书惠被母亲抱住，嗅着她上熟悉而温馨的气息，会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糊涂，一时悲从中来，反手抱住母亲，放声大哭。

    她的睛坏了，但是觉还在，手掌拂过周夫人发丝时，便觉燥发涩，松松垮垮的一小把，发如此，更何况说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