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靠近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故乡，心里却在惦记着南国那座小得不起的城市。

    -小小，我飞机了。

    -这里在雪。

    郑君里拍了一张照片，给陶知意发了过去，陶知意可能正在上课，郑君里等了两分钟也没有收到回复。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跟着人向走。

    北京还是老样，拥挤、繁华、速运转。郑君里没和任何人说自己今天回来，而是一个人乘坐机场线，再转两趟地铁，回到了他居住了五年的公寓。

    揭开防尘布，家里也是老样，没什么人气儿。

    郑君里简单收拾了一，换上一稍微正式些的衣服，然后开车去了单位。

    刷门禁卡的时候发现系统更新过，郑君里的份认证已经过期了。刚好一位研究员路过，看到郑君里，小心翼翼地上前打了个招呼：“郑、郑工？您回来了？”

    郑君里和他并不熟悉，只知他曾经在自己负责的项目组里工作过，便只礼貌地了，说：“回来办事。”

    小研究员帮他刷开门禁，偷偷打量这位所里的风云人，小声问：“那您的意思是……事儿办完了还走啊？”

    当初对郑君里撤职查办的通知一经发布，整个研究所都炸了，小研究员前几天刚听到几句关于郑君里的八卦，说他可能要被复职，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郑君里自然明白他的疑惑，笑了笑，说：“也许吧。”

    离开单位时天已经黑透了，雪还在飘，地上有了一层积雪，郑君里站在雪中恍了一会儿神，而后坐车里，打开了手机。

    涉密单位是不允许在工作区域使用手机的，郑君里因此隔了五个小时才和陶知意联系上。

    陶知意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从一开始看到雪景照片的兴奋，到后面等不到回复的委屈和失落，郑君里一条条看过去，表逐渐变得柔和。

    肩落的雪化成一片冷的迹，郑君里打开车里的风，给陶知意拨了电话。

    忙音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仿佛陶知意一直在等他打来一样。

    “你去哪里啦？怎么都不理我……”陶知意闷闷地说。

    郑君里只听语气就能想象到他现在是什么表，忍不住勾起笑意，故意问：“小小是想我了吗？”

    “想啊，怎么不想……”陶知意了嘴，“可以开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郑君里笑了，没想到他的小小会这么坦诚，“等我回家再看好不好？还在路上。”

    北京的路总是拥堵，恶劣天气更是如此。郑君里曾无数次独自开车经过班峰期的架桥，但他从来没有一次打开过车载电台，工作电话时常挤满他的零碎时间，哪怕是上班的路上。

    然而这一次，他在陶知意的指挥打开了北京音乐广播，和陶知意一起听了一个歌曲连播节目。

    他们偶尔说话，但大分时间只是在安静地听歌。陶知意遇到喜的歌时会小声跟着哼唱，郑君里单耳着耳机，听着陶知意的呼和不怎么着调的哼唱，伴着雨刷一划过挡风玻璃的规律声音，绪渐渐沉、稳定，恢复到一个最平衡的状态。

    一直到陶知意的外婆喊他，两人才挂了电话。郑君里刚好驶车库，他用车上净的雪了一只小小的雪人，拍了照发给陶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