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怎么办。

    “又没人规定礼就一直会被带在边，”江声说，“说不定以后你会遇到喜的人，然后……”

    话没说完就被陈里予打断了，捂着他嘴的手心冰凉，手的主人分明矮他一个，神却像是居临地俯视着他，带着罕见的略显灼人的不悦：“闭嘴——我不可能喜别人。”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比起否定更像某暴的安抚，短短几个字里藏着太多绪，以至于江声一时间忘了追问，什么叫不可能喜别人。

    是不可能喜江声之外的别的什么人，还是除了陈里予自己，谁也不喜。

    “哦对了，”陈里予的失态往往只有几秒钟，很快便恢复到猫似的冷淡里，收回手，语气无波无澜地岔开话题，“我其实不叫这个名字。”

    江声果然给台阶就，眨了眨，问他那叫什么。

    “陈瑾瑜，周瑜的瑾和瑜，”他面无表，“本上的名字。”

    曰瑾曰瑜，稀世玉。

    生来金贵无暇，合该福祐伴；伶俐聪慧，不自知。

    江声愣了愣，才从“周瑜字公瑾所以是周瑜的瑾”里绕过弯来，又细细回味片刻，诚恳：“这也太好听了……”

    哪里好听，听起来就女气，写名字要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陈里予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那天之后就改了，玉石易碎，这名字克我。”

    哪有什么克不克的，不过是寓意太过好，总让他想起过去的好事来。

    江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不太兴，连忙疯狂撤回：“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的名字也很好听，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还想是哪两个字，是不是池塘里的鲤鱼，没想到是这么写的，很好看。”

    他是见过陈里予写名字的，笔势利落又畅，恰到好的潦草，一看去是骄矜又意气风发的少年，让人无法与字迹主人那死气沉沉的神联系起来。

    只有真的相去，才能发现字如其人，是有理的。

    陈里予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理说江声不知他发现了草稿纸上的字，他也不想打草惊蛇的，可鬼使神差说来了，却还是松了一气——他后太多芜杂不见光的过往，疤痕丑陋，慢慢地一一坦来，让对方慢慢接受他，似乎不是坏事。

    等到哪天他真的痊愈，变得像梦里那样平和温，也能像谈笑般坦然面对过往，而不是狼狈地创伤应激，让对方手足无措——那时候他大概就不会妨害对方，能直白又正常地喜江声了吧。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陈里予说，“喜就行。”

    ——都可以，现在的我或是从前的我，只要你喜。

    江声，有些慨：“我都喜，不过还是叫现在的名字吧——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是转学前几天改的吧，那以前你认识的人都不知这个名字，反正平时除了老师也没什么人这么叫你，四舍五只有我能这么叫，总觉得很兴。”

    莫名其妙的独占，像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