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意识想象这个场景，皱眉：“住校我陪你啊，又不是没有两人寝……对了，前几天我妈问我来着，天冷了，有空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如果能睡够一晚的话，在他家过夜其实很舒适，气充足氛围洽，有随手可及的果，睡醒还能吃到腾腾的早餐——据说江声的母亲平日里除了教书带孩没有别的好，闲暇时候就喜厨房研究菜式，厨艺确实很好。

    说不动摇是假的，可也不能这么麻烦别人……陈里予沉默片刻，还是摆了摆手，指间素净的银戒圈在灯一闪，又敛黑暗里。

    也求不来，江声没再持什么，鬼使神差地想起某些电影节来——装在粉红饭盒里的心便当，骑着老二八杠自行车给人送饭，巷里车铃叮当响……莫名其妙的，他什么时候沾上了这样奇怪的人妻属。

    一边暗自吐槽着，一边又觉得也无不可，记忆里他才上初中的时候外卖还不兴盛，他爸忙于工程，隔三差五地加班，他妈也会好了饭菜盛在那三层四层的不锈钢保温桶里，让他跑送过去，送到了还是的，他能蹭两吃——后来他父亲从工程师到理层，工作时间渐渐稳定来，一家三才能一起吃饭。

    可惜他还不会饭，有机会得和他妈商量商量，给他家小猫多准备一顿饭。

    还没想说辞来，衣袖突然被人牵动，幅度微小地晃了晃——他低，恰好撞上陈里予的视线，无措的恐惧的，先前一罕见的轻松笑意已经消失无踪。

    “怎么了？”他心一，不等人回答便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本能地上前一步，挡住了陈里予的视线。

    绕了一小段路避开封，就不得不跨过一条河，附近的电力系统更新修缮了很久，导致这片区域的某些路灯总是暗的——前的桥两侧路灯恰好坏了，上桥前的一截路旁没有护栏，能直直看见漆黑的河，与陈里予描述中他失足坠河的场景“不谋而合”。

    周围太暗，他看不清，只知前的人低着僵在原地，呼声越来越重，带着的颤抖意味，攥着他衣袖的手指冰凉，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反应。

    好在不是第一次目睹对方现这况，不至于了阵脚，他脱外蒙在陈里予上，将人周全地裹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安抚他——他能觉到对方清瘦的肩膀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呼急促，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咙，陷窒息边缘，快要不过气来。

    “别怕，没事的，我在呢……”他抓住陈里予的胳膊，缓缓向，牵住对方被冷汗浸透的手，十指相扣——冰冷的纤细的，像一把快要被他握断的骨，却执拗得不可思议，指尖死死嵌他手心里，抓住浮木一般用了十分力气，他疼得忍不住倒一凉气，却丝毫没有松手的念。

    夜冷风寒，周围没有一丝光亮，就这么被裹冰冷河里，坠向无从求救，来不及挣扎……这么单薄的，他会有多冷。

    然而更让人心疼的是，那时候陈里予陷在河里，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心里想的也许不是求生，而是万籁俱寂之中，不愿再挣扎求救的解脱。

    哀莫大于心死吧。他明明那么怕黑那么怕冷，却险些溺毙在无人知晓的夜里，河冰冷，就此熄灭。

    早一认识他就好了，赶在命运造化人前找到他，周全地照顾他保护他，再不济有人陪着熬过苦楚，总好过独自孤挣扎……他不信命的，唯独陈里予的遭遇让他愤慨命运不公，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一个人，有天赋有才华，才十八岁，就要经历这么多坎坷烂事，受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