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经历过有些害羞了”之类的话，只能转过，把脸埋他怀里，用肢语言表示原谅他了——声音闷闷地传来，“没关系。”

    就这么蹭了不知多久，他才随着对方逐渐平静的心恢复了常态，直起来，轻声：“写作业吧……”

    江声神复杂地看着他，还是愧疚，沉默片刻才伸手摸摸他的，笑着说：“嗯，没关系，是我冒昧了——慢慢来吧。”

    卧室只有一书桌椅，让给陈里予坐了，江声便只能去床柜旁将就——他才冒犯过人家，一时半会也不敢去和小猫分享书桌——的男生，坐在地上蜷成一团，低着写字，看起来有些委屈，像大狗狗，陈里予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想起对方先前无辜的神，可怜又好笑的，便忍不住伸手，越过椅背去戳戳他：“去搬把椅来，一起坐。”

    这算是真的原谅他了——江声“诶”了一声，像个终于被小猫主动幸的铲屎官，开开心心起去了。

    陈里予没有一直静心写题的耐，看一会儿写一会儿，就要休息几分钟，听着江声翻书写字的声音没由来地烦，忍不住又伸手拉拉他的衣袖，把习题册推到他面前：“这题不会……”

    江声果然上放笔，偏过来看他圈的题：“这个啊，要先联立方程式，消去一个未知数，然后用另一个未知数和有关的参数去解题，就是带条件，分两况讨论，然后——”

    听到第二个“然后”的时候陈里予脆利落地放笔，半是赌气半是开玩笑地丢给他一句“不写了”，转朝向江声的方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近来江声对他讨抱的信号接收得愈发迅速，想了不到半秒就上地倾去抱他。陈里予的手拢在他颈侧，默然受脉搏蓬动的起伏，忍不住贴上去，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问他：“喜不喜我啊？”

    只要对方是江声，他索求安全就从来不会落空。

    “喜啊，怎么会不喜……”

    “为什么喜？”

    “为什么……”对方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过了片刻才回答他，“一开始是因为得好看，也不全是，就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你上有特别引人的气质，后来慢慢觉得你经历过太多事了，很心疼，想照顾你，再后来——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每天朝夕相，不知不觉的，等回过神来，早就喜上了……”

    现在才来问这些似乎有些晚了，可他还是想问，比起索求答案，似乎更像小侣间“没事找事”的撒：“回过神来是什么时候？”

    “查呢？”江声扣住他的手，不自觉地挲，小小抱怨一句，却还是如实回答，“我也说不清，可能是那天被关在综合楼里，也可能再早一儿，反正每次你抱我的时候我都在想，完了，心脏要不过来了，我走了谁照顾你呀——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起，好像就已经喜上你了……”

    明明早就知答案，可听人真的说来，语气温柔，心，他才终于能相信，过去一个多月里经历过的真真假假的更迭，终究是个好梦。

    他似乎听见陈里予笑了，就忍不住问他，那你呢。

    陈里予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猛地听见房门被人扣响，一惊，意识推开江声，落荒而逃般狼狈地后退一截，椅脚划过地面，突兀的动静来。

    是江母——给他们送来两杯温，又问江声：“对了，小陈今天还在这儿住吗，客房已经收拾来了。”

    陈里予就默默听着，有些恍惚，臆想中梦境般明晦不清的灯光散去，原来前还是素净的白炽灯，和白纸黑字晦涩难懂的数学题。

    他听见江声替他说“不用”，说他今晚回家，明天还要画画，这里也没有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