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昏沉，云缓行，四周路灯明亮，更明亮的却是教学楼窗格间晃的白炽灯光，还有场上的白照灯。

    风声里掺杂着育生训练的号，恍惚间能听见一楼教室传的纸页翻动的响声，有人将生锈的窗推开一隙，发低沉又遥远的声……似乎所有人都在风声中奔向未来，或喧闹或默然，在中最后的时光里留仅自己可见的痕迹。

    那他呢——陈里予在格外吵闹的风声里闭上，一手指勾住江声的衣袖，在他腕骨间轻轻挲，勾画红绳与木玉貔貅的廓，还有顺势而，修指节上许久之前他送给对方的、一枚小小的素戒圈——他的未来是什么，他又留了什么痕迹呢……

    无星无月，暗淡无光，又不知何时变得明晰起来，关于他从未想过的试卷、笔记、课文，那么普通却人意料。

    还有江声。温柔又明朗的少年，在他晦暗的世界里熠熠闪光，像太也像月亮。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世界是一片宇宙，有最璀璨的万千星辰，亮晶晶的，华丽又孤独——不知何时云雾渐起，星辰黯然，他却从厚重云层中窥见了月光的痕迹，然后满月明晰，照亮他失而复得的疏朗星光。

    他的青月明星稀，江声是唯一的月亮。

    第61章 汹涌

    作者有话说：

    十几分钟的路程，依旧从地绕一绕路，就成了半个小时。走路时候陈里予偶尔会念叨几句古诗，七七八八记了个大概，背完一首就朝江声的方向看一，什么也不说，里却藏着小小的得意。

    “嗯，真厉害，”江声见停车场四无人，便伸手一把他的发，夸他的语气与平时表扬小猫乖乖吃饭不挑无异，又把手里的布丁茶递到他嘴边，“来喝一，的。”

    他其实不太赞成晚上十喝茶的行为，可耐不住某位小朋友撒，偶尔一次也就答应了——刚在一起的时候陈里予不冷不地调侃过他一句，说他以后势必不能个严父，孩一撒就底线尽失。当时他专注于替小画家洗笔，闻言便随回了一句“有你一个就足够了，慈父严父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余光撇见对方愣了愣，似乎红了耳。

    他对陈里予还是有底线的，只是除去有时候格外粘他，陈里予总是冷淡又乖巧的，离他所谓的底线还有很远——其实只要不伤害自己的事，他也不会去过分涉对方，毕竟照顾归照顾，养猫人的指责是让小猫安心，而非涉猫的自由生。

    更何况……素来矜贵又冷淡的人姿态来，用那双透着琥珀光泽的黑睛望上他片刻，说些同样柔的近乎撒的窃语，大概是任谁也无法冷心拒绝的。

    陈里予喝什么都是小啜饮，一杯茶也能喝宴席间解酒豆浆的优雅，就着他的手微微颔首，而柔的睫敛住睛，自额到嘴的廓畅又分明，从江声的角度能看见他角沾上细微光——锋芒收敛，便只剩格外柔的乖。

    似乎同什么不合时宜的臆想重合，牵动了心底于本能的冲动。江声眨了眨，觉得自己的想法正在不受控制地歪斜，快要游移到某个十七八岁男孩都似懂非懂的幻想场景上，连忙转开视线，在心底里提醒自己这只是给小猫喂，与那些莫名其妙的晦涩镜无关。

    即使心上人的嘴比以往红一些，沾着不可名状的光，垂睫的模样与自上而的视角都显得格外乖巧——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