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哪儿了？”江声问。

    今晚江声似乎有些奇怪，不知心里装了什么事，看他题也会走神。陈里予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扯扯他的衣袖问。

    “考试也不能熬坏了啊，本来就不好，再熬病了可怎么办，像你小时候……唉，不说也罢。”

    “那行吧，你看着他儿，有什么想吃的就和妈说，”江母放筷，似乎想起什么来，沉默片刻，略微调整了一坐姿，话锋一转，“不过啊，江声，一方面得照顾人家，另一方面，你也不能太影响自己的生活——妈知你心里有数，成绩都是其次的，但人一辈只活一次，还是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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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没有太多复习任务，也并不太把一次模拟联考看作意义非凡的检测，依旧就班地依照计划复习——计划也模模糊糊，当天看什么全凭心，认识陈里予之后就变成了补习什么就顺便学什么，譬如今天他的补习对象要看生错题，他便也跟着复习生，聊作陪伴。

    心上人的睡颜实在很好看，映着一方台灯光，愈发白皙漂亮，额发有些了，散落来敛住眉，连带着鼻梁廓也变得柔和不少，某近于安谧的乖巧就从随着呼略略颤动的睫间溢而，像一件于展柜灯光沉睡的艺术品，黎明将至，堪堪醒。

    怎么了，没什么——社活动间最大的骗局莫过于此，倘若真的无事发生，又怎么会有人问这个问题来呢。只是陈里予惯常相信他，心有疑惑也只是了，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你……次少吃。”

    何止有些，刚睡醒时候嘴白得毫无血，原本浅淡的青黑也了不少，不知的还以为是大病初愈——江声默默想着，不自觉叹了气，咽嘴里的面，压低声音：“考试有儿张了吧，没事儿妈，我会照顾好他的。”

    然而今天过了几个十几分钟，四周却依然格外沉寂，好像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他舍不得叫醒陈里予，很想自作主张地让人休息一晚，只是趴在桌上对脊椎无益，睡也睡不安稳——于是思索片刻，想个折中之计来，把右手手臂摊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将陈里予

    陈里予指指面前的生题：“这页看完就没有了。画之前还有时间的话，就再写一张数学——”

    陈里予颔首，微凉的发丝就顺着动势蹭过他的手心，有些。江声上瘾似的又多两，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转去写自己的试卷了。

    “怎么了？”

    还会不清不楚地蹭蹭他手背，发细微的、猫似的餍足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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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像被什么温柔的东西充满，连呼都不自觉放轻了——江声轻手轻脚地俯去，在少年耳廓间落一吻，又轻手轻脚地离开。

    江声一惊，猛地回过神来，意识朝他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是吃多了，还没消化。”

他剩的半碗凉面，有些担心，“是我的错觉么……这孩这两天看起来，怎么有些憔悴了？”

    江声一怔，直觉母亲话里有话，抬却只对上妇人如常关切又慈的神，只好暂时压心疑窦，扒了一大凉面，放筷站起，糊糊地说：“妈我吃饱了，先回屋复习了——考完一定洗碗！”

    江声“嗯”了一声，暗自收拾绪，刻意轻松：“知了知了，放心吧妈，还信不过我么——我了解他，倔得很，别人劝也劝不去，考完试自然就好了。”

    写着写着却觉有些不对……太安静了。以往即使陈里予自己安静，也难免发些纸页翻动的声音，更何况每隔十几分钟还会凑过来，猫似的蹭一蹭他。

    江声伸手摸摸他的，温声：“那我就先去复习了，有问题叫我，嗯？”

    江声察觉奇怪，疑惑地转看了一，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的小猫趴在桌面上，半张脸藏臂弯，依旧睡着了。

    手里还握着笔，笔尖一蜿蜒的痕迹，看来睡着前还有所挣扎。江声不禁轻轻笑了声，好笑之余又觉得心疼，轻手轻脚地拿过外盖在人肩上，顺势摸了摸他白净的侧脸。

    话没说完先打了个哈欠——放在平时是莫大的失态了，然而这一次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只是低低地“唔”了一声，便把视线落回了习题册上。

    还学会关心人了，就是关心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江声被这个念逗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底略显沉重的心绪便轻松不少——算了，事在人为，也不必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