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江声的话音比以往低沉许多，隐隐带着细碎金属磨蹭一般的磁质的哑，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从某风的角度而言，甚至称得上——笑意也低沉，伴着略显的吐息若有若无地掠过耳，让人无端想起绚烂又浮夸的场景来，关于大束盛开的艳玫瑰、装饰着缎带的人节巧克力，还有月园间不期然的邂逅，穿着礼服的少年眉目明晰，弯腰行执手之吻时蹭过手背的柔发丝……

    江声心满意足地轻哼一声，顺势蹭了蹭他的颈窝，圈在他后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像个抱住心仪玩便不肯松手的小孩一般，明目张胆地宣示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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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对方低声哼唧，“只是喜你——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

    照顾神智不清的病人，比想象中还要累一些呢……那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健康时候都时常绪不稳、执拗又恃而骄的小孩，还要始终保持着令人安定的温柔和耐心，江声又会作何受呢……

    第80章 未竟

    什么问题……陈里予想了片刻，才回忆起先前那些荒谬的控诉来，有些无奈：“不是回答了吗，谁告诉你的，怎么可能……”

    江声病了三天，大概是因为很少生病更少吃药，难得病倒便格外严重些，药的副作用在他上现得“淋漓尽致”，几乎

    陈里予将不知何时落到枕上的冷敷巾拿到一旁，寻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让他抱，忍不住笑着问他：“你是小孩吗？”

    陈里予在心底里叹了气，觉到对方的呼逐渐平稳延，搂着他的手也略微卸了力气，大概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也不急着起，只是伸手拿过先前那块已经自然冷却的巾，翻了个面又摸索着放到江声额间，顺手摸了摸他的发。

    一个月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短，即使江声已经尽可能延后了买票的时间，也还是不得不在午离开——毕竟明天就要开学了，十几个小时的漫机程有多让人疲惫他是知的，对方却依然选择负担着“飞机后囫囵睡上两个小时就要去学校报”的压力陪他到假期尽，到这个份上，他似乎也不该再哭丧着脸依依不舍了。

    于是混的思维豁然开朗，奇顺畅地找到了应对的方向。陈里予有些艰难地手，学着从前江声的样，不甚熟练地摸了摸前这颗茸茸的脑袋，替他理顺睡翘起的发，又像安抚什么野生动一般轻柔地了他的后脖颈。

    作者有话说：

    陈里予怔了怔，看着手上粉蓝与灰黄调糊作一团的调板，沉默片刻，才吐了声简短的应答：“好。”

    “冷，让我抱一会儿，”说的话又理直气壮，仿佛犯规偷袭的人不是他，“听话。”

    “晚安，”他听见自己轻声，“我喜……我你。”

    江声……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问什么？”

    只是人非圣贤，理再是明晰也难以全然说服和本能——更何况是他这样本就矛盾的人。

    “你在说什么？”

    什么莫名其妙的。陈里予微微睁大了，将脑海中诸多毫无逻辑的画面一一甩去，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其实一片空白，只有鲜明的心声敲击鼓，显而易见地比正常频率快得多。

    病号本人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餍足地“嗯”了一声，咙底里溢些许猫似的咕噜声，惯常直白：“我也喜你。”

    乎意料的咄咄人，要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自己大概已经伸手掐他了吧。陈里予暗自腹诽着，生平第一次在江声面前尝到被欺负的滋味，心五味杂陈，却也听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一番挣扎后红着耳混：“问我是不是不喜你……别问了别问了，轻一儿，再用力我都要被你勒得不过气了——喜，喜你，满意了吧？”

    “嗯……”陈里予闭上，一时间分不清是发烧的人太还是自己的脸颊在烧，“我知。”

    “啊？不是你问——”

    更执拗，也更直白，直白中甚至掺杂了些许让他无所适从的侵略，表现在反常的不经同意便擅作主张的拥抱，圈在他后得他甚至有些呼不畅的手，还有不言自明的依赖和占有。

    去买药之前不是还很温柔贴么，怎么吃个药的时间得寸尺成这副模样了，怕不是真的烧坏了脑……

    “午两，”江声合上行李箱，轻声，“有课就不用送我了，机场离这里也不远。”

    倒是看不厌烦，乐在其中的模样大概也不会是装来的，但除此之外，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累吧——否则也不会病成这副模样了。

    “是几的飞机？”

    反常间又让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思绪混沌地想了许久，才想个所以然来——的景，倒像是两个人立场对调，江声了过去他常的事。

摸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