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稚气未脱的乡音中，顾文曦捕捉到这个男人的名字。他从网上的资讯中了解过，坪凉村原本只有两个姓，“杜”和“云”，土生土的村人无一例外，除非他是外地过来的，可能另有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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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狗名可真够土的，顾文曦暗暗吐槽，同时松了气，跟上前去。楼前着几棵树，他看其中两棵是石榴，有果从枝叶间探，其他的就不认识了。

    “谢谢你，”他又惊又喜，联想到先前的猜忌，更觉过意不去，“我付你钱吧？”

    谁知那人看过手机上的目的地标志之后，神略有诧异，抬问：“你就是——那位姓顾的先生？”

    从侧面看去，细碎的刘海落在额前，遮住右侧的眉梢，他的脸廓略显柔，又难以用秀气形容。

    “没什么事，”女孩向后甩一书包，踏上脚蹬，“云砚叔，我先走了！”

    顾文曦把自己的份证递给杜云砚，请他帮自己办理住。他预了三天的押金，如果到时觉得满意再续，玩腻了就找其他地方接着逛，反正开车来方便。他想好了，这次不在外面浪上个把月，是不会回家的。

    “我妈妈这两天生病，回去看看。”

    杜云砚推开镶了玻璃的木门，单手撑着，清脆的铃音随之耳。跟在后面的顾文曦微微扬，视线上移，金属质的风铃仍在小幅度摆动。

    “云砚叔！”

    瞎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胡揣测别人不太好，上前帮忙，但不知如何手。男人已经稳稳地支好车，正在卸。

    顾文曦兀自愣神，被人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民宿其实离得不远，几分钟就到。那是座依山势而建的三层小楼，灰屋脊，白石外墙，二楼向外伸一方平台，除了一些，窗大一些，建筑风格与周围房屋无差，楼前有片空地，但缺少醒目的门面，仅以低矮的篱墙和小块的木牌与村相隔，所以不太好找。杜云砚让他把车停在那片空地上。

    “是妍妍啊，今天没住学校吗？”

    三天前，顾文曦担心民宿会在淡季停业，提前打电话询问，得到正常经营的回复后，顺便订了间房；不曾想刚才帮自己修车的男人就是民宿的老板。问过称呼，对方答姓杜。

    “没事吧？”他又问。

    原来“云”不是他的姓。

由那两片薄吐，觉不多少温度。

    “啊，好的。”于是两人一起坐上刚换过胎的SUV。

    自行车胎与乡间土路的“沙沙”声被尖利的刹车响打断，背着书包的女生停车，脚撑住地。那是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女孩，大概比刚才路过的中学生更小。

    男人把工还给他，淡淡地说着“不用”，闷就要往回走。

    顾文曦暗暗琢磨对方的名字，杜云砚拍拍上沾到的灰，接着对他说：“上车吗？我带你去。”

    男一言不发地将衣袖捋上去一些，清瘦白净的手腕，而后蹲来，仔的脚些微蹭到土石的路面。

    “还有那个——”顾文曦叫住他，“你知这家店怎么走吗？”

    “先生，已经好了。”

    -

    “、贝贝，过来！”杜云砚声后，两只狗终于散去。

    顾文曦的目光越向远山，复转回前，对方给他的觉也类似于天边若隐若现的黛，和手上在的活不那么搭调。他暗自张，怀疑这样一个人能否帮自己更换车。

    顾文曦连忙从后备箱取胎，给陌生男人时，背后传来“丁零”不止的自行车铃音。

    乡间的路不平，自行车因颠簸而溢的铃声缭绕不绝。

    顾文曦把千斤和扳手等一一递去：“谢谢。”

    厅摆有数木质桌椅，应该是充当餐室的用途，一般民宿标准，这个厅堂还算宽敞，不过跟顾家大宅的客厅比就小多了。

    顾文曦今晚准备住的旅店是一间叫“雅宁”的民宿，位于村庄，也是微博上的网友推荐的。乡村岔路多，他跟着导航有转向，正好遇到一个当地人，打探打探应该能更快找到。

    刚村时还不到五，这么一折腾，都到晚饭时间了，顾文曦也不急着上楼，直接挑了张桌坐：“老板，有吃的吗？”

    “哦，在后面。”

    顾文曦刚车，一黄一黑两只狗前后夹击地向他奔来，汪汪地吠叫一通。他的胆不小，可猛见着大块的狗围在自己脚，难免浑发，脆先不动地方，等着它们上上地嗅完。

    “备用胎呢？”那人抬起问。

    “嗯，向你妈妈问好。”男人再次低，摆起手上的工。

    顾文曦看到一直绷着脸的男人冲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