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孙无忌在那里吁短叹，前几日就回京述职的孙冲不免问：“父亲这般忧虑，是为何事？”

    孙无忌轻哼了一声，说：“圣人只怕跟为父赌气呢，他也不想想，皇后是能随便废的吗？那是王氏女，后算起来起码牵扯到四五个世家，若是废了皇后，世家那边还不知要如何反应呢！结果他竟是不识好人心，反倒是亲近那些老匹夫！”

    孙冲皱了皱眉，说：“皇后一直不得圣心，世家也不是仅仅又是一个选择，王氏不行，还有其他的呢，父亲何苦在这等事上与圣人为难！”

    孙无忌冷哼了一声，说：“圣人要是还愿意再选一个世家女，那为父有什么好反对的，问题是，他要的不是什么世家女，他想要封的是那个武氏！”一说到武昭仪，孙无忌简直是如鲠在，在孙无忌看来，这位的存在就是李治的一个污，天底那么多女人，你要谁不好，居然选自个老的女人！选了也就是了，你低调一，给人改换个份便是，结果呢，不光是将人封了昭仪，还找了个加封故去功臣的借，又封了武士彟。有你这么事的吗？这天人都知你们老李家不讲究了！

    孙冲也有些哑然，这事的确是叫人觉得尴尬，难怪自家父亲不肯了！不过，孙冲还是劝：“父亲，圣人毕竟是九五之尊，父亲就算是为了圣人好，也别总是跟圣人唱反调！”

    孙无忌见儿这般，愈发胡瞪起来：“雉就算是皇帝，那也是我亲外甥，我都是为了他好！”孙无忌说得连自己都信了，而孙冲想到之前铁料的事，心中就是有些忧虑，自个父亲愈发刚愎，听不劝，别的事也就罢了，之前父亲为了自家的利益，囤积居奇，在圣人那边失了圣心，偏偏父亲还不肯反省，仗着自个的份，是叫兵将自家的铁料给原价买了来。圣人固然之前什么也没说，但是心里能没有想法？别说什么圣心宽广之类的话，老李家三代人就没一个心宽宏的。先帝当年那般忍着魏征呢，最后不还是将恶气都了吗？

    见孙冲的神，孙无忌顿时便有些不耐起来：“你那心倒是跟你耶耶我使起来了，老夫事，自有老夫的理，用不着你规劝！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撵走了孙冲，孙无忌便琢磨着回找褚遂良他们商议一番，总得叫李治知，没了他们这些老臣定海神针，这朝堂李治你个小年轻是玩不转的。

    孙无忌就算是有什么打算，年前大概率也是不会实施的，毕竟，大家都等着放假过年了，谁也不乐意在这个时候搞幺蛾来回大家一起来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