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完了完了，又要挨骂了。

    告诫自己，这回无论如何要忍住，千万不能再哭，实在太丢人。

    钟恪行清了清嗓，像是要发表意见了。

    陈悦的心像是寺庙的钟，被这咳声狠狠地撞了一，颤个不停。

    只听钟恪行语气缓慢地说。

    “你的文章，对很多学者的研究成果行了梳理，论述的主题也很明确，可以看了很多功夫，和上次比有所步。”

    如果一个人经常批评别人，那么他的表扬就显得珍贵许多，陈悦本以为自己又要挨一顿训，却没想到得到了钟恪行的肯定，一时间受若惊。

    “真……真的吗？谢谢，谢谢钟老师。”

    只觉得这么久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嗯。”钟恪行见她展开笑颜，心舒了气。

    原来夸赞人也没有那么难。

    “确实比上次好很多，但是这个地方，如果能够改善一些，就更完了。”

    陈悦经此一夸，胆大了许多，忙弯腰去看，“哪里需要改？”

    钟恪行从笔筒里一支红笔，刚要写什么，笔尖顿了顿，抬起问：“介意我画在上面吗？”

    “不介意不介意。”

    “那好，”钟恪行耐心给她讲，“这个地方，你看，你把前人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成果论述来，是为了什么呢……”

    今日的钟恪行与往常完全不同，陈悦和赵晴从办公室里走来时，还是乎乎的。

    “钟老师好有耐心啊，以前他只会说哪里得不好，但又不告诉我们怎么改，今天居然一字一句地剖析给我们听。”赵晴说。

    陈悦表示赞同，“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温柔，以前总是板着张脸，都不敢问他。”

    “对啊，”赵晴一脸痴的表，“而且他说的那句话，介意我画在上面吗？介意我画在上面吗？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你不知吗？就有别的学院的学生来上钟老师的课啊，还拍了照片，发到杭宁大论坛里了呢。”

    “真的吗真的吗？我看看。”

    陈悦打开论坛，开品帖，向后翻了翻。

    “喏，就这个。”

    帖里挂的照片大概是在课间时候拍的，照片中的钟恪行站在讲台后面，穿着白的衬衫，袖随意地挽到手腕，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撑着桌面，正在低翻阅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