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星一个。◎

    03 路拾萤

    听见一声轻笑：“你是哪个学校的？”

    “买藕粉圆？”辛成英家的“湖香莲藕”和“蓬山路”在岔路的东西两侧，经常有人走错。宋敬原解开腰间围裙，“走错了，巷右拐。”

    “我不是其他班的。我就是七班的。”宋敬原打断他，顿了片刻，“还以为你是女生呢。”

    走到楼，年轻人已起。

    他其实心里有些好奇——宋山太孤，几乎没朋友。就算有熟人，也是文玩圈里的之，不可能亲自上门。而这人看着与他同岁，十六七的年纪，却名姓要见宋山，实在令人费解。

把筷撅了：“要么就给我把鱼刺全吞去，要么就闭上你的嘴。”

    路拾萤脸上一丝困惑。

    “我不吃藕粉圆，我找人。宋山先生住这儿吗？”

    “谁？”

    宋敬原忍无可忍，抬起，又对上那双猫儿般的睛。

    窥视被人发觉，年轻人也不尴尬，反倒对他笑了笑。两人同时站住，定定对视了片刻。宋敬原脸没他厚，只好先挪开视线，心里却想：我脸上有米粒吗，值得他一遍一遍的看？就有些恼火。

    “在，你等等。”

    宋敬原这才想起来辛成英和他说的事：“你就是路拾萤？”

    宋敬原气鼓鼓地踢起一块石：“二中啊。”

    宋敬原一怔，抬，看见一双琥珀的猫儿。

    那是一把雕细琢的酸枝琵琶，价格不便宜。生日时宋山送的，琵琶也是他教的。师父说学一事一事，打摸琴那天起，每天的基本功练习是风雨打也逃不掉。音阶，指，柔弦，推拉，宋敬原练完一遍，觉得自己都快草了，终于听见宋山在楼喊他送客。

    “我这么名吗？我还没见过其他班的同——”

    宋敬原抱起琵琶。

    他发火前，对方恰到好地开了：“到前面的岔就行。”

    对方的脚步却顿住了：“你也是二中的？好巧。我今天刚转来。”

    来者皆是客，宋敬原给他倒了杯茶。

    这条街上只蓬山路一家还开门。卖面、梅糕的回家了，补胎的也班了。巷足疗的老板近日回乡，不在江都，左思右想，宋敬原只能认定他是走错了。

    杵在门的，是一名个的年轻人。还讲礼貌，没得主人邀请，不肯跨一步。他手里拎着一串车钥匙，额上微微一层汗。门的路灯坏了，只有蓬山路檐的小灯笼隐约照亮他侧脸，宋敬原就瞧见嘴边一颗虎牙。

    那是一双猫儿一样明亮的、不笑也似盈盈的睛。

    “对不起啊，多了一块。”路拾萤笑起来，“这名字确实太女孩气了，怪宋先生，他给我起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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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宋山和人谈私事的时候，宋敬原不会在场。因此，只能在倒茶时与年轻人四目相对，一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

    宋敬原迟疑片刻，回去喊人。

    “也没打算送你太远。”宋敬原没好气。

    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宋敬原心里有些好奇，但不敢问。

    宋山说：“你们正好是同学。路灯坏了，正好送他到路。”

    得罪了师父，宋敬原乖乖去洗碗，甩着手从厨房里来时，宋山冲他扬，睛瞟向门。宋敬原知是关门歇业的意思，起朝门走。

    他尖，瞧见案上放着一封信。极其齐整，角落一个小小的落款，瞥一觉得熟。

    一顿饭伴着晚风虫鸣。

    还没迈小园，听见胎地声。然后一车灯闪巷，笔直，越来越近，“嚓啦”一声停了。

    宋敬原不认识这个同学，不不愿地了门。

    宋敬原乖乖回到楼上写作业——了一些时间把最麻烦的英语对付个七八，剩余的阅读题准备明早去抄辛成英的，又在数列上耽搁一些时间。最后的文言文于他而言太简单，毕竟从小受宋山悉心教导，得阅百卷书，因此，完成所有功课后，宋敬原从楼上探，小园里隐约还有灯光，和一些谈话声。他就没好楼。

    “你师父啊。”

    电动车很新，烤漆亮得发光。宋敬原低，看着对方推车向前走。这个人要比他略半，走十来米，宋敬原能察觉到那好奇的探究视线一次次越过肩膀，停在自己脸上。可人就是不说话。

    得了师父允准，带他走堂，宋敬原才看清，好巧不巧，这人手里拎着两件外，是江都二中的校服。就多看了他一。脸却是陌生的，宋敬原觉得不曾在校园里见过。不过，他向来是大门不二门不迈、天天躲在教室不动的小懒猫，认识的人不多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