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原的笔记很净，条理清晰，应有尽有。路拾萤知他成绩不错，虽然不尖，但也过得去——这还是宋敬原压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的状态。就问他：“你要考大学吗？想考哪？有喜的学校吗？”

    宋敬原也没抬：“不一定。”

    “为什么？”

    “我师父在江都，我不会离开这儿。”上大学八成要去别的城市。

    路拾萤在心里骂了一句“师宝男”。

    结果宋敬原反问：“你呢？”

    路拾萤说：“不瞒你说，我想报招飞。”

    宋敬原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招飞？听说要求很严苛。视力要好。”

    “还好吧？”路拾萤十分不屑地说。他瞥了宋敬原一，往他手边指：“你这个书柜，这边突来两毫米，有条。”

    路拾萤和这件红木书柜隔着十万八千里，宋敬原皱眉：“不可能，贴得严丝合的。”

    可他走过去，真从墙与书柜的隙中摸一张失踪已久的校园卡。

    路拾萤了声哨。

    宋敬原心里一时有些说不上的酸。

    “为什么想当飞行员？”

    “我妈喜。”路拾萤说，“她看电影。尤其战争片，穿军装的军官男主和金发碧的复古女……然后天天和我念叨，说你这么，神又好，去报个飞行员吧。飞的怎么样不重要，主要是帅。然后这事就算这么定了。”

    宋敬原声音很古怪：“一般航校都在北京吧？”

    “差不多？”

    “飞行员不好当。”

    “我想试试。”

    宋敬原没再说话，埋抄英语句型，路拾萤问他数学问题也全当听不见，不耐烦地说有答案，你没手自己不会抄？路拾萤再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到对方生气了，可他一雾：他的小祖宗，我又哪句话说错了？

    宋敬原一生气，就给他找不痛快。伶牙俐齿，怪气。路拾萤忍无可忍，但是寄人篱，必须要忍，所以带着一肚气楼，准备找两张多余的白纸当草稿，自己题。结果蹑手蹑脚找笔时，听见宋山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