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一年被推举来的就是顾贺良。

    “演起初还算顺畅，约莫是倒数第二个节目时，后台格外动，似乎是本该演的人不在现场，到寻也没有。负责统筹的音乐老师问我能不能救场直接演讲，我自然没什么问题。其实如果有快板，我来一段单也是可以的，只可惜没人问我。”

    “你翻开看看便知。”顾贺良颇不自然地躲闪了目光，竟找了借离开，“我去沏壶茶来。”

    “昨日学校百日誓师晚会，我本无兴趣，只觉得困倦。奈何最后需要上台发言，不得已留在后台。虽然嘈杂凌，倒是可以默背讲稿。”

    黎煜乐了一声。写到这里，小顾同学当年的小骄傲已经尽数现了。

    上次他只瞧见了“我又看见他了”几个字，还不曾往看，这回可是完整地读了。

    一曲舞那么短暂地就结束了，当我回过神来时，那抹红再次从我边飘过，转瞬即逝的衣摆像是羽在我的心上划了一，又轻又，无法忽视。

    黎煜接着往看去。

    “日记？”

    但等他演结束回到医院之后，母亲已经陷度昏迷，直到一周后过世，再也未曾醒来。

    顾贺良是在誓师大会上看见了什么人？

    “我又看见他了。宛如怪，悄然梦，仿若无形。往日习得古人说‘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均浮于表面，昨天才有悟。清晨惊醒，竟觉怅然若失，便没有去练早功，将心境记于此，以观动向。”

本，想要一探究竟时，被顾贺良不动声地拾走。如今，还是在顾家老宅，还是在顾贺良卧室的隔。一样的地位置，那本承载秘密的本，由顾贺良亲自放在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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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位置很好，前面毫无遮挡，仿佛他只给我一人。我能清清楚楚地欣赏到他的红衣墨发，皓齿明眸。我第一次会到，没有别，没有年纪，唯有纯粹与真挚。

    这个迟到而火急火燎上台的人，不正是他自己？

    “那时我已经要往台上走，而后又是一阵飞狗，忽然就有人匆忙地撞开我，夺了我的路，喊了声‘抱歉’，三五除二上了台。我当时是懵的，明明耳边听到是少年音，却看见红衣的裙摆一溜烟蹿了去。”

    但他未曾想到，这场刻骨铭心的演，竟印在顾贺良的记忆。

    黎煜迟疑地仰望向顾贺良。

    170219，这不是顾老板卧房里那本日记的密码么？

    他记得清楚。那日誓师大会，他有个独舞的节目。但他因为理家事而耽误了时间，直到最后才赶慢赶地回来，匆匆上了台。

    我莫名开始焦急。我什么都没有，空有一双徒劳无用的睛，它留不住任何东西。就算我反复重温，记忆也会随着生理本能而逐渐褪。慌之中，我看见台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好歹让我松了一气。至少有人替我记了这一时刻，再去索要也不迟。

    我很抱歉，在接来的演讲中，我完全凭借着本能和肌习惯，将稿复述了一遍。我愧对掌声如雷，可我无法控制。我的心思被勾走了，全然不在这里。”

    照时间来讲，那年他在读一，而顾贺良是三，正是顾贺良的考百日誓师大会。他们学校总是会在这之前举行投票，依照全年级组同学的意见，选三学年里公认最优秀的同学行演讲及宣誓。

    黎煜去看日记的日期，17年2月20日，那么昨天就是19号。

    看到这里，黎煜的脸已经红到，心也砰砰直。

    顾贺良一走，书房转为空寂。黎煜在书桌前坐，翻开扉页。

    他本都不打算回来的——自父亲锒铛狱之后，母亲就一直欠安，当日突发心梗而急送往医院。林玉灵知黎煜在学校有演。因为从事演艺事业多年，职业德心让她未等稳住病，就撵儿回去。黎煜听母亲的话，这才赶了演。

    “我自诩不是一个言语匮乏的人，又是打小以说学逗唱当作家常便饭，认为文字的力量和表现同样震撼人心。但当耳边一响，我见到他舞动起来之时，却发现就算将世间所有的词藻堆砌起来，也不及我前所识的一分一毫之。

    “啊！”黎煜直了，猛然察觉到了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黎煜一直在后悔。如果当年他没有遵从母亲的要求回到学校，不至于连最后这一的时光都没有陪伴在母亲边。

    不过黎煜对此毫无印象，因为他本没来得及听最后的演讲。他只依稀记得那天之后，每天课跑去三楼门的女生更多了。

    黎煜摸了摸发，忍不住心里酸溜溜的。这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当年的小顾同学魂牵梦萦，早上起来还念念不忘，必须立刻记来？

    怪不得往事，顾贺良都待他极为特殊。他起初以为是顾老板面冷心，温和有礼，后来想着是越发熟络，顾老板待朋友一向宽容大方，等他再察觉到一丝旖旎时，也没往早先多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