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妈——”

    吉他手暗啐一句，拧开矿泉瓶盖，上一，又略带暧昧瞥向其非一，小声捡回最初话题接着嘟囔：“那这位是池老师朋友？那之后还有人敢跟池老师朋友，嫌命大啊。”

诶。

    空气凝滞一秒。

    向其非还未愤怒，先被吓得僵在原地。前晃过一片明黄的重影，池衍跨步去搂阿闹的腰把人拎起来，还是晚了。

    “我也没说过让你戒。”

    向其非尴尬摸鼻，看池衍，对方枕着他肩膀闭目，压不正看人，你们吵你们的，别带我。池衍睫，发也密，不像向其非发丝微黄，乍一看营养不良。

    向其非多少能看，池衍若不为陪他，应该不想现在类似场合。和黎小久与阿闹一室，无酒也不扯，周围是设备、电线、音海绵、成堆的踏板，张闭聊专业，什么串并联，什么全模拟，哎当时咱们那首歌哪几段的音怎么调的？你吉他一般往不往人声效果里串？我这儿加不加delay啊？阿闹几乎只听池衍的建议，像滂沱一秒就会重组。池衍却在向其非边呆着，说你自己的乐队，你看着办。

    阿闹答不理，弯腰从杂架上找布琴，不特别在意：“都我朋友，关你什么事儿？”

    看前任本人对此无反应，甚至嫌他幼稚，吉他手自觉无趣，绕去音箱边，音量推到，回授刺脑壳里，又报复扫弦。

    话是实话，但不能说，这些都是阿闹的火引，逢必炸，兴许是想起当年秦之默，直接开大：“你还从我这儿领钱，真当什么话都能讲？”

    向其非小心跟去，心想别真让孟折柳说中了吧。扒着门框看池衍叫完救护车，又新的烟，侧望见自己，意识要掐。

    那把跟了她多年的贝斯正中目标，抡上吉他手的脑袋，周围话筒踩嚓接连被带倒，向其非借来的补光灯躺在地上顽闪烁最后两，音箱震铺天盖地的噪音。贝斯脱手而，砸上墙面，指板与琴断开，独剩两最的弦脆弱联结着，漆面染血，黄的红的，《杀死比尔》。

    池衍挑起，去拍右耳廓，里面嗡嗡，过一样正耳鸣。

    池衍指抵在他心：“你当时说这儿伤得。”

    手臂箍池衍后背，向其非又想起几个月前重逢那个晚上。觉得他记得的也太多了，或许应该忘掉一些，把坏的都忘了，留着好的，留着

    “……我也说过很多好的，”向其非攥住池衍那一手指，“我还说过喜你，你别只记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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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衍不答，卡阿闹腋窝带她站起来，放手去推门：“……我打急救。”

    “不用，”向其非走过去，“你吧。”

    向其非摇：“开心。”

    阿闹摊坐在地上，被池衍揽着腰，她起伏，而后气：“他怎么就这么魂不散——”

    池衍了烟回来，缠一气味，刚门，向其非见那临聘的吉他手撂了琴，指尖夹拨片朝池衍方向过去，“我就问，他总在这儿什么？”

    倒是都忽略了同一屋檐，还有一颗自负的心在不满。

    池衍却问：“跟我在一块儿累吗？”

    阿闹团两页词谱就砸：“有病？”

    池衍还是灭了烟，“对不起。”

    圈儿里常说，贝斯的击勾、打鼓的双踩，队前要求你必会，但在九成乐里没用。毕竟乐队是合作，不是个人技能表彰。尤在本土乐迷看来，大多还认定丝不如竹，竹不如，不如主唱营业。营业又分俩派，北派踩监听，南派讲相声。非要比，讲相声的更吃香一些，毕竟无门槛，踩监听的还得看脸。想炫技建议去玩儿乐和金属，完了发现，，真一儿也赚不着钱。

    “你贝斯这么前，能不能别来技术？我听着嫌脏，”吉他手不躲，话筒往远拎两步止住啸叫，跟阿闹撒气更熟练：“扫拨弦玩儿得好开音乐会去啊，组的乐队。”

    “那些也记得。”池衍抱住他，一半重量给向其非：“都记得。”

    但更重要的，是能找正当借逃课来见池衍。

    话是积怨已久。潜台词我他妈来帮你们算屈尊，凭什么天天喊前任乐手来恶心我？看不起谁？

    黎小久从鼓堆里起检查设备，递纸给蹲在墙角的吉他手。那人捂着脑袋，血满脸，嘴里秃噜没完没了的京骂。阿闹劈盖脸扔去一句“你他妈闭嘴”。立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