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殡仪馆看到的那一幕在梦里无数次与五岁时的遭遇重合，他的人都被那层白布盖着，毫无生机的向他宣告他们的死亡和离开。他不曾跟人提及不代表他没有心理影，不代表他会忘记。

    记得自己刚刚转学不久就遭遇校园暴力被打了医院，外面的雨的那么大，即使边有刘丹青和老师的陪伴，他还是无可避免的想起爸爸被送往医院的那一天。自己的前虽然没有扎尖锐的树枝，可全伤却仿佛有刺骨的疼痛，他忍不住的想，或许爸爸那天也是这么痛吧，或许他躺的这张床就是当初推着爸爸从手术室来的那张吧，或许的白床单也会在天明时盖在自己的上。

    他那么恐惧，却控制不住自己想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大哥现在这个狭窄的病房里，大哥里的心疼、惊慌和愤怒明明跟小姨的一样，可他却觉得又那么的不一样，他没在刘丹青跟前留来的泪在大哥面前决堤，那信任与依赖仿佛无人可以替代。

    那些灰的记忆在大哥无微不至的关怀又逐渐变得遥远，病房里冷冰冰的白似乎也变成了有温度的彩，光透过窗映在白墙上让房间显得格外的明亮，这应该就是希望之光。

    龚卿转过去不再看大哥，他不敢再看，多看一就多愧疚一分，多想念一分，多慕一分，多无奈一分，多难过一分。他不禁自问，问什么自己偏偏成了这个样？

    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此时窗外的天空还映着落日的余辉，彩霞的像一幅油画，可房间的人却在对着它叹息。

    程煜或许是了一个噩梦，趴在床边猛地了一，睁开便看到了偏看着窗外的龚卿。他直起搓了搓脸，问：“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龚卿缓缓看向他，轻轻笑了一，答：“刚醒没多久，看着疲惫就没叫你。”他顿了一会儿低声：“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程煜皱着眉看他，龚卿的脸比昨天好些了，但依旧发着烧显得还是虚弱，他心里那些愤怒与问责早就在龚卿倒的那一刻化为了泡影，于是他淡淡的问：“知我会担心为什么还要折腾自己？”

    龚卿心里泛起一无法言说的委屈，失恋的人尚且会心不佳找方法排解，可他连恋都没恋起来，心里埋藏了三年多的火刚被亮了一星火光就被一阵倾盆大雨兜浇灭，火灭时甚至看不到一缕青烟，他的痛苦要怎么办呢？

    他像得了失语症的孩，除了一句的“对不起”什么都说不来。

    程煜看到龚卿这个样，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生气的，但奇怪的是心里没有半分愤怒和责备。他拉过椅，与龚卿的距离更近了些，伸手摸了摸他的额，说：“以后别这傻事了好吗？是自己的，你要惜，想伤害它的时候你就想想你爸妈，想想我……”他想说“你想想我”，可是一想到龚卿现在住在这里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这话他就说不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想想我爸妈，想想我们。”

    龚卿的泪悄无声息的顺着角留在枕上落了痕迹，他轻轻地了，说了声：“知了。”

    程煜收回手靠在椅上，心里却格外的难过，他说不上来这难过究竟是因为看到龚卿的病态还是因为受到了龚卿的落寞，总之这样的绪让他很不好受。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程煜起准备给他楼买吃的，便问：“你好时间都没吃东西了，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