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盯着他半晌，问：“只是这样？”

    邵北川缓缓：“就这么简单，助听只是一辅助工，需要它的人说明听力还在，若是我真的失聪，什么都没用了。”

    程樾跟着笑了，却是冷的。

    “刚才我给医生打了电话，你知他怎么说？”程樾问。

    邵北川轻轻眨了咽，遂轻叹一声，：“还能怎么说，应该是站在医生的角度上规劝病人好好保养，不要用耳过度，尤其是一些会对听力造成损伤的东西，比如使用耳机、耳麦，比如玩乐，乐队演。期使用耳机会引起耳蜗频受损，和噪音耳聋，就算不用耳机，哪怕是期在噪音环境里，也一样有损害。”

    显然，这方面的问题邵北川比谁都清楚，而他也选择接受，所以才会如此从容。

    程樾知自己无法改变什么，只是说：“等回到历城，我和你一起去医院，我要听到医生的诊断，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似乎也在邵北川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反抗，只是：“好，没问题。”

    程樾盯着他，又问：“如果医生说很严重呢，或者是再这样放任去，早晚有一天会失聪呢？”

    “那这也是命。”邵北川说。

    程樾将脸转开，闭上。

    半晌，邵北川抓住她的手，安抚着说：“我的听力有一大分是因为职业损伤，其实只要我不再这行，懂得保养，它就会安然无恙。”

    程樾缓慢地睁开，却没看他：“但是不可能，对么。”

    邵北川笑：“如果不音乐，我还能什么？这是我擅的事，是我生命的一分，我从一生来就接它，上它，离不开它。如果没有音乐，我还是我么？”

    程樾睛微微了，她抿着嘴，了气，心里过无数的说辞，可是却没有一句能说得。

    她甚至无法为他解答那个问题——如果不音乐，我还能什么？

    既然不能，又凭什么要求他放弃。

    难他自己不知音乐的职业损伤么？

    他比谁都清楚。

    这就是他的选择，明明已经看到了结果的方向，却坦然前行。

    想到这，程樾又了气，终于望向他：“你已经接受这件事了。”

    邵北川微笑着：“我曾经挣扎过，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愿意接受这个我，只有接受，我才能享受当的生活，享受音乐带来的幸福。”

    是接受，而非忍受。

    若是后者，他必然不会如此平静。

    程樾上的绷渐渐松懈来，说：“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这个动作，就代表我要倾诉，你要聆听。”

    说话间，程樾摸上自己的耳垂。

    邵北川说：“我现在还可以听见。而且我已经在学习语了，只是学的不太好。”

    程樾又：“要是听不见了呢，你说的话就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