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多城的同僚们，有的伪装成回民，藏在清真寺，都在各自摸索着日伪军的况，选择适合的地方堆积草，等待时机。

    7月12日拂晓，城外同盟军发起总攻。将士们组成敢死队，坦匍匐，拼力登城，和城里应外合，一时间火光和枪声四起，夺多个城门。

    城外，东北义勇军骑兵乘胜追击，追击溃散四逃的日伪军……

    至12日中午，艳，枪声渐渐停止了。

    沦陷72天的多，经过五昼夜的浴血奋战，终被同盟军收复。

    这一日，消息传，全国沸腾。

    这是九一八事变后，中国军队首次从沦陷区收复重镇，是全国抗日战争第一次大胜。

    ***

    当夜在多，有从张家运送来的十几卡车的面粉、蔬菜和猪。这都是因为战事，粮同样短缺的张家老百姓捐赠的。

    同盟军的弹药和粮草历来都是自筹，完全没有后援，难得一次获得如此多的，但分给几万人，也是杯车薪。谢骛清带着分来的猪，到老乡家表示谢，被留来，十几个许久没沾过腥味的男人，围坐在老乡家的炕上，吃着猪汤熬煮的面。

    老乡和他们闲谈，问家乡，天南海北的都有，问到谢骛清这个看上去是个带兵的人，问他吃得惯北方的面不？谢骛清捧着面碗，答曰：“我在保定读过几年书。”

    “保定是我老家啊，”老乡笑呵呵地说，“那里有个军校，最有名的就是那个军校。可惜二几年就关了，好些有名的人，都从那里来的。”

    谢骛清：“对，是个好地方。”

    “有机会再去啊？”

    谢骛清笑笑：“有机会。”

    他吃碗面，把留的一块，夹到了林骁的碗里，收了筷。

    一个警卫员来，给了他一个阵亡名单，低声说：“受伤的人，先送去北平和天津的医院，北平那边同意接收了。阵亡的这些，说要安排葬在张家，那里有个烈士陵园。”

    谢骛清细看上面的名字。

    这上面的人，五天前还在滦河旁，借着月分粮，等着兵分三路攻打多。许多人前来支援，并非本地人……

    “就葬此吧，国土即故土。”谢骛清说。

    谢骛清带队伍驻扎的地方，是攻城前藏过的王庙。

    等着明日被送走的伤兵们，被安置在有屋檐的前殿。谢骛清问林骁讨了一盏煤油灯，在殿后的门槛上坐着，把几张战图对折，搭在上，再从战图当中一张未着一字的信纸。

    同盟军被封锁在察哈尔，和外界通一次电报不容易，更不安全。

    他从开战以来，没给过未未一个消息。

    趁着这次伤兵去北平，他想写封像样的信。

    煤油灯的火苗动着，让他想到离开北平前夜。

    结婚多年，和她通信仍是个难事、难题。让谢骛清写一封起义电文，通电全国旧，他不必思，便有话语待。而对未未……

    他转着手里的笔，轻打了几个圈儿，最后笔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