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没有然后。”陶立无所谓地笑了笑，薄荷辛辣的气息刺激得腔有痛，“上当了。”

    吃过饭，柳临提议去看一场电影。到了电影院门，发现最近上映的片，基本都已经看了。

    “哎，《夏》我还没看过。”柳临指着角落的一张宣传海报。

    海报上是一只手，男人的左手。指节纤，腕骨稍微有些单薄。中指末有很细小的一颗浅褐的痣，像一颗黯淡的星。

    陶立认识这只手，所以也认识海报边的半块表——自己送给他的那块，只是没想到许云清拍这戏的时候，也着。②

    “这片刚上映的时候，我本来打算看来着。结果连着好几场都没买着票，也不知那么多的人是冲着主演还是冲着电影拿了奖去的。后来就忘了，这都要映了……立？”

    柳临叫了他两声，陶立才回过神来。

    “要不就看这个吧？”柳临同他商量。

    陶立想说可以，却忽然想起来，他们还在山上的时候，许云清对他说，等《夏》上映了，我们找个时间去看吧。③

    可惜他们没有这个时间。

    “算了。我忽然不太想看电影。”陶立收回目光，语调平淡，“去看舞台剧好不好？市剧场最近在公演《麦克白》，今晚应该有场次。”

    “好啊。”柳临没什么异议，“现在买票来得及吗？”

    陶立转走电影院：“找票就是我的专了，走吧。”

    舞台剧散场后，陶立与柳临告别回家。

    家里已经让人重新整理打扫过，许云清留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收了箱里。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原来很容易就可以被抹去，简单地就像他没有来过一样。

    陶立偶尔会恍惚这是真的，他和许云清压就没有开始过。那几个月的时间，只是他自我欺瞒造的一场幻梦。但更多时候，他能回想起他们所有相中的每一个细节。

    陶立洗了澡去睡觉，但翻来覆去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只手。家里在这一刻忽然充满了许云清的气息，床上，枕上，或者他自己上。

    陶立明白自己今晚是睡不着了。他掀了被起床，去衣帽间，把放在最里面的箱拖来，犹豫片刻，拿了一件许云清的衬衣换上。抓上车钥匙了门。

    “请问还有《夏》的票吗？”他去了最近的电影院。

    “有的。”工作人员低查了一，“但是要一个半小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