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眸光温和，没有细究她的逃避，温声：“不会置他。”

    时锦不解。

    顾云解释：“刺史虽动了不安的心思，可他尚未筑好基，陛又发现得早。咱们来靖州就是震慑，刺史是聪明人，那小心思不敢摆到明面上，恐怕早就偃旗息鼓了。更何况廖参将已经不会再助他，没有兵权，料他也翻不风浪。”

    文人无兵权，空有绣本无法立足。

    这些时锦懂，但她仍有疑虑：“可是纪刺史毕竟动了心思，难，陛不会因此而忌惮疏远他吗？届时——”

    “阿沅当初不是说过，‘他们是文人，又不是圣人’？”

    时锦拐弯抹角问这些，哪是真的在关心纪刺史。她只是担心，若是纪刺史获取，为女儿的纪姑娘，会因此受到连累罢了。

    顾云轻轻吐了气，缓缓：“这次回京，我会向陛谏言，改刺史制。阿沅说得对，没有靖州刺史，还会有青州刺史、兖州刺史……源在于制度，正本清源才是上策。”

    时锦终于松了气，眉开笑：“相爷智谋远，刚毅过人，实乃我辈楷模！”

    顾云笑了笑，忽然问：“既然如此，‘鸳鸯戏’的香，阿沅打算何时给我？”

    时锦愣了，才堪堪反应过来，原来没在纪听面前拆穿她，不是因为不放在心上，也不是他好心，而是他本就留了后手！

    想明白之后，时锦鼓着脸颊，板着脸：“这香早说了是给心上人的。相爷如今只是留了名，怎么就自信一定能拿到这个香？”

    顾云牵了角，没回应。

    时锦抬了抬，正准备再接再厉。

    顾云忽然：“前些时日我反复在想，阿沅三年前来和我坦明心意，应当是鼓足了勇气吧？”

    这话问得太让人措手不及，时锦张了张嘴，全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三年前，她被认回皇室，终于摆脱了顾阿兄养女的份，反复给自己打气，才满怀诚与期待来到顾云面前，郑重其事地同他表意。

    可顾云说什么？

    当时他面讶异，很快笑了笑，拍拍她的，一如既往：“阿沅别闹。”

    时锦当时心里是不服气的，她想反驳，想告诉他，她真的没有开玩笑。可是及他的目光的那一刻，却忽然受到重的无力，什么话都说不来了。

    他的那个神，直到现在她都记忆犹新。

    那个神温柔、包容，就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儿，单纯的、没有丝毫的意。

    当时的她满腔孤勇，本不怕顾云不喜她，她只怕顾云把她当小孩儿。

    偏偏，在当时的顾云里，她就是一个小孩儿。

    这个表，足以让顾云明白了。

    他苦笑，“是我当时莽撞，轻待了阿沅的心意。”

    重翻旧账，时锦反而语，犹豫半晌，只能：“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顾云摇摇，：“那句顾虑为何，阿沅不想问，我却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