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又了海味，看到最后呈上来的那盆鱼时，徐致远回忆起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无功不受禄”，迟迟不去动筷。

    徐致远哼了一声，贯彻了 “没手” 的作风，探过去把俞尧才剥好的吃给叼了过来，正好着他的耳朵说：“小叔叔，我今晚去找你。”

    俞尧便又给他递了一只。

    “你不懂，少这些事，” 徐太太神复杂，说，“先好好吃饭。”

    俞尧挑眉：“是不叫明志，还是不叫哥哥？”

    “嘶……” 徐致远一字一顿地咬，“乖，叫致远哥哥。”

    徐致远生着闷气，本想说他又没有问过我。但偷偷瞥了俞尧一，忍了去，说：“…… 我才不去。”

    徐致远刚提起的筷又一顿。放在之前，这 “一顿” 之举是因为藏不住喜悦，但是现在相同的反应，心却像被淋了场太雨。

    徐致远掐好了时间去敲俞尧的门，却看见裴林晚还在俞尧的房间里，正一张一张地翻看那些白鸟的照片，俞尧在认真地跟她讲着这些定格背后的故事。

    “……” 徐致远觉得这两人在映他，但又找不到合理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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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称呼大概是俞尧故意教她的，小女孩拿不定主意，懵懂地仰朝俞尧投去请求的目光。

    徐太太让他安心吃，说今天的鱼目的单纯，没有陷阱笼等着他钻。吃到一半，她在饭桌上提起不在的徐镇平来，他近日要启程回吴州了。

    “他被调任成吴州区军，又兼了…… 什么七八糟的副局，往后在吴州主事。”

    徐致远不服气：“她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徐致远看来这盆鱼的目的也不单纯，像是一顿不容商量的补偿。他全然无了胃，正撒气地将筷放时，俞尧往他的碗里递了一只剥好的虾。

    “今天在礼堂那般气定神闲，回来怎么就气了，” 俞尧笑，“没想到你除了涂鸦，还会表演，在不务正业上颇有天赋……”

    “你什么时候会开我玩笑了，” 徐致远赶给他了块糕以堵上嘴，埋怨，“小叔叔，你变坏了。”

    徐致远说：“就不能等过完年再走？他不是都要打算撒手不了么，这么着急去上任什么……”

    裴林晚：“好。”

    俞尧要照顾两个小孩吃饭，从座起一直在剥壳，才能堪堪地跟上 “供应” 的速度。徐致远见他一直忙活着，于心不忍，又看见裴林晚在自己动手，提议：“小叔叔，你看她在学着在自己剥虾，你先不要她，吃饭吧。”

    他看了看小叔叔，又看了看虾，心中骨气十足地告诫自己这是 “贿赂” 或者徐太太早就准备好的“谋”，却还是重新捡起筷，不争气地伸过去了。他咽完又说：“还要。”

    徐致远理直气壮：“我吃你剥的啊。”

    “他问过我，我说安土重迁，不喜搬家，何况这里还有工作，就不随他过去了，你若是想去可以跟着。”

    他问：“这上要过年了…… 他怎么这时候回去。”

    徐致远瞪着他。

    “可不是吗，” 徐太太洗完手座，正好听到这一句，意有所指地叹，“他狗崽兔崽，只要是崽阿尧就能驯服的来。”

    “他在这里也有职位保留，不用担心他不回来，” 徐太太劝告儿，“所以就算徐镇平不看着你，你也少鬼混。”

    ……

    俞尧笑容不减，扑了扑掉落上的渣屑，拿嘴中被徐致远来的糕慢慢嚼着。裴林晚听了，转过来，眨着睛看徐致远，说：“明志哥哥，其实阿尧不坏。”

    俞尧朝她了，于是裴林晚才改叫他：“致远哥哥。”

“过来吃，座位留给明志哥哥。”

    “那淮市……”

    俞尧瞥了他空空的两手一，说：“那你呢。”

    “你…… 你能不能别叫了……” 徐致远的声音从嗓里挤来，在他旁边坐。

    “……” 徐太太听着，替这跟小孩明争暗斗的儿丢人，教训，“徐致远，别折腾你小叔了，你自己没手吗。”

    说罢，从桌上顺了两块海棠糕咬在嘴里，双手兜地上楼去了。

    俞尧慢吞地嚼着，缓缓咽去，说：“小孩都听我的话。”

    “我……” 前者让他尴尬得恨不得找地钻，后者又在他心中莫名其妙地挠，二者打架，让徐致远十分难受，他，“…… 你还是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