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现相关的字，但这句话字里行间都在写着 “死亡”，我记得爷爷的教训，这样对别人说话并不礼貌，于是便涂去重写了。

    “学业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我即将在纽约读研，继续修。而业余时间对数字计算机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这将是我往后的从业方向。我大约还有接近四年的时间就会回国，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回去的…… 不过我们的见面用不了那么久，假期我可以回国一趟看你，我也想看丹鹤了。”

    我是踩着黑夜的尾离开图书馆的，第二天，我在信里夹了一张我的近期照片，寄回了大洋对岸。

    爷爷再次寄来的包裹里又夹杂了许多东西，包括了一本厚笔记本和一本全是鸟儿的相册。

    笔记本上黏贴着一些文字的剪切纸片以及涂鸦，从笔迹和容上来看，大概只来自于俞老师和爷爷两人。这都是爷爷一直珍藏的东西，现在却一脑地全都给我寄来了。

    我疑惑地打开爷爷的回信，熟悉的 “耳提面命” 透过文字劈盖脸地扑面而来。

    “狗东西，你读大学的时候整整四年一封信都不写，问候都装模作样地托你爹转达，现在知装孝顺孙了？我用不着你漂洋过海回来一趟看我，四年之后带着你读完书的脑再一并回国得了。寄过去的东西你都替我保着，我没几年好活了，我怕我死了你爹他整理不全——你爹的心得五大三，幸好有你母亲中和，让你的基因不至于蠢得像他——又怕这些信件在我面前，让我老想着去翻，空留些心堵。所以都送你了，等我死了怎么置随你。”

    “我说完了，你一切顺利就好。丹鹤等回来再看吧，时间到了总会飞回来。你的一生还很，总会遇到只自己的候鸟的。”

    我：“……”

    狗东西——这个称呼真的是好久不见啊。

    我不明白爷爷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附在后面显得十分突兀，觉格调都与整封信甚不相符。不过从前面来看，他倒一也没有 “没几年好活” 的样，骂起我和我爹来还是那么的逻辑清晰、神矍铄。

    我挑了挑眉，继续在老地方翻开他寄来的东西。

    ……

    巧合真是十分致又妙的东西，许多年之后，我的妻和我谈起与我的初遇，竟然就是在纽约市立图书馆那段时间。

    她说她见到一个清秀的男孩连续很多天都来同一个座位读信，于是心里奇怪我是不是很受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信。

    …… 让她说得我有不好意思。

    不过当时的我并不知，虽然我和她成为了朋友，在往后的许多年也仍旧没有察觉到，甚至回国的时候都是单的。